20. 第 20 章 你是因我被咬,此事該我……(2 / 2)

衛寂有一整套,但這本跟他家中的那套封皮不一樣,不知內容是否也不同。

《資質典》是幾百年前的史學奇書,後曆經多次更正,原本早已遺失,衛寂家中那本就是更正過的。

這種書於普通人來說就是廢紙,落再厚的灰都不足以奇。

在衛寂眼中卻是寶,哪怕跟家中那本隻有零星不同,他也會欣喜。

衛寂走過去,將那本厚書抱了下來,從騰出的空隙處,他看到一片白衣。

書架那邊似乎倚著一個人,衛寂隻看到勝雪的衣料,以及垂在肩頭的一縷墨色長發。

聽到動靜,書架後麵的人側眸看了過來。

衛寂先是看到一截光滑如玉的下頜、緋色的唇,接著那人垂下頭,清雅端正的眉目,高而挺的鼻梁顯露出來。

竟是許懷秉。

看到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掉頭走,但還未等衛寂實施這一詭異的行舉,許懷秉視線在他手中的書一掃,接著說了一番令衛寂頭皮發麻的問話——

“你是快要分化麼?”

衛寂驚得說不出話,瞳仁顫顫。

見衛寂一臉駭然,許懷秉合上手中的書,徐緩道:“這裡不宜說話,對麵有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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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地處偏僻,便是茶寮也不是什麼喝茶的好地方,京城但凡叫得上名號的茶坊,都有點茶的茶娘。

此處不僅沒有茶娘,還沒有雅間,茶桌之間隻用竹簾隔著。

對一貫風雅的許懷秉來說,這裡最好的茶都是難入口的粗茶,他卻一派從容自在。

反觀坐在對麵的衛寂拘謹不安,他不知對方怎麼知道他要分化,難道就憑他手裡那幾本有關陽乾陰坤的書?

許淮秉飲了一口茶,放下杯盞後,回答了衛寂心中的疑問,“我五年前大概就知道。”

五年前,也就是在涼州,當時衛寂正好十三歲,是正常分化的年紀。

一陣寒風吹來,衛寂垂擺的衣袍蕩起褶皺,腰間的玉佩泠泠作響。

他咽了咽喉,聲音發緊,“你……”

衛寂一時不知該先問,許懷秉怎麼會五年就知道,還是問許懷秉他真的會再分化麼?

許懷秉說,“聞到過你身上的氣味,但那時我剛分化沒多久,再之你的氣味並不明顯,我並未往那方麵想。”

直到今日早上聽到薑簷問衛寂那些話,又見他在這裡買這些書,許懷秉才想起過往。

薑簷一人這麼說就罷了,如今許懷秉也這樣說,看來他是真的會分化。

衛寂有些茫然,還有些不解,像是問徐懷中,又像是喃喃自語,“那我怎麼現在才有分化的前兆?”

旁人都是十三四歲,怎麼偏偏他不同,竟拖了五載才要分化。

會不會如今也是虛晃一槍,畢竟五年前許懷秉也在他身上聞到過特殊的氣味,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他。

許懷秉握著碧色的茶杯,看著衛寂靜默片刻,然後說,“我想你當初沒有分化,是跟那日在山洞被蛇咬有關。”

衛寂一瞬便明白他說的山洞、被蛇咬是指什麼。

當時許懷秉在畫那幅《河山圖》,他想調出黛中帶藍的顏色,這樣畫群山時才能有層次感。

調了好幾色料都不滿意,還是衛寂將家傳的調色手藝告訴了許懷秉。

衛寂外祖是做皮影的,皮影也有上色工藝,還是密而不外傳。

為了這個顏色,他倆琢磨了許多個夜晚,還去山上找一種名叫玄晶的礦石。

他外公留下的手劄說,這種晶石可以提亮。

為了找到晶石,許懷秉翻閱了很多古籍,最終找出晶石的出處,衛寂便與他一同去挖礦石。

一次山體滑坡,將他倆困在山洞。

衛寂之所以被蛇咬,便是因為在洞中不慎踩了它一下,那蛇一吃痛,弓起身咬在了衛寂的身上。

許懷秉見識廣博,認出蛇的品種。

是毒蛇,但毒性不大。

衛寂除了頭暈耳鳴外,倒也沒有其他症狀,許懷秉為他簡單處理了傷口。

他倆被救出來後,衛寂看了多個大夫都說沒事,他才放心地該吃吃該喝喝。

衛寂活得一向謹慎,若不是為了幫許懷秉完成那幅畫,他打死都不會去這種沒有開墾過的荒山。

正因為他謹慎小心,除了十三歲這一年被蛇咬,外加衛宗建強行將他放到馬背上,險些摔死之外,衛寂活到現在沒遭過其他罪。

他那次摔下馬,正是在涼州。

衛宗建覺得他這個年紀還不會騎馬太不像話,於是才想用這種法子逼衛寂。

結果騎馬沒學會,人差點沒了。

自打那之後,衛寂便開始恐懼馬。

想起往日種種,衛寂覺得他未必是因為被蛇咬而推遲分化,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摔下馬,摔傷了什麼地方。

他正想得出神時,卻聽許懷秉道:“你是因我被咬,此事該我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真沒有錯彆字嗎,不可能吧,我一直是錯彆字大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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