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薑簷忽地抽回手,低著頭……(1 / 2)

薑簷將兩個粽子都剝了皮,然後放到盤中塞給衛寂,強勢道:“不許說話,吃!”

衛寂抱著銀盤不知所措。

盤中的粽子瀅著一層薄亮,內裡鑲嵌著幾顆油光噴香的肉塊,看起來糯滑可口。

薑簷從未離開過京城,口味一直偏北方,沒見過包肉的粽子,聞到肉香忍不住看了兩眼,催促衛寂趕緊吃。

涼州在淮河以南,端午包的便是鹵過五花肉,或者臘肉,因此衛寂對肉粽並不陌生。

見薑簷一直好奇打量,衛寂猜他應當是沒吃過,不由說,“糯米不好克化,殿下也吃一個罷。”

薑簷揚揚下巴,從鼻腔哼出一句,“你怎麼這樣嬌氣,兩個粽子都吃不了。”

他嘴上這麼說,手卻拿起銀箸將白糯米夾到蘆葦葉中,給衛寂留下了肉,以及被肉汁浸透的糯米。

薑簷撥完白糯米,將銀箸還給衛寂,然後三兩口吃完了葉上的。

一抬頭,見衛寂還端著盤子發愣,薑簷不滿地看他,“怎麼還不吃?”

衛寂慌忙垂下眸,他什麼都沒有說,悶聲吃著盤子裡的肉粽。

金福瑞隻包了兩個,便是這兩個也是趁著夜色,提著心吊著膽偷摸做的。

他原意是太子跟衛寂一人一個,叫他們打打牙祭,嘗個新鮮,誰知道薑簷把這倆都給了衛寂。

薑簷好奇,“好吃麼?”

在他認知中,糯米配著被冰糖漬過的棗包一起才叫粽子,怎麼會有人想到用肉代替蜜棗?

衛寂點點頭,掀眸看了一眼薑簷,他斟酌片刻,然後拿用乾淨的帕子擦了擦銀箸,夾起一塊盤邊,筷子沒碰過的肉塊。

肉塊上還裹著被鹵汁浸成紅棕色的黏糯米。

衛寂半斂著眼睫,低聲問,“殿下要嘗麼?”

若是以往,他必定不會讓薑簷食他食過的,雖然這塊他沒碰過,但還是不合禮數。

薑簷神色忸怩了一下,沒說自己吃不吃,隻是傾身湊過去,然後張開了口。

衛寂眼睫又垂低了一些,伸手將肉送進了薑簷口中。

薑簷極快地背過身,上揚的唇角隨著咀嚼的動作而平緩,他皺起眉,回身望著衛寂說,“味道好怪。”

香倒是很香。

但黏米配著肉,不如白米飯澆肉汁合薑簷的胃口。

薑簷每嚼一下,眉頭便皺一分,那模樣不像是在吃肉,更像在吃一顆炸壞的花生。

衛寂眼底忍不住漾起笑紋。

薑簷仿佛一頭敏銳的巨獸,衛寂嘴角剛提起,他便迅捷地看了過來。

衛寂趕緊將唇壓平,目光平平,神色呆呆,一臉無事發生地看著薑簷。

薑簷如同巡視自己的地盤,在衛寂麵上掃視了一遍又一遍,沒發現古怪之處,他才移開了視線。

衛寂悄悄在心裡舒了一口氣,想起薑簷方才的神情,他又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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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宮回來時,已是日落西山。

深冬的街上朔風凜凜,人煙蕭條,家家緊閉其門,便是商鋪也有打烊者。

路過那家豬肉鋪時,衛寂心神微動。

再過幾日便不用為太後服喪,到時候等這鋪子開了,從他家給殿下買些油渣跟豬油。

這豬油拌上白飯,加蔥花、清醬,再配一碟解膩的酸瓜或者鹹菜,很是下飯。

回到侯府,衛寂差人告訴老太太,他在東宮用了飯就不過去吃了。

東宮開飯沒這麼早,但下午薑簷又是補湯,又是各種茶果點心地往他肚子裡塞,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餓。

衛寂溫了一個時辰的書,然後拿出皮影,在燈下一點點敷彩。

忙活到戌時,衛寂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小心地收起皮影。

洗漱完畢後,衛寂屏退了所有人,屋內隻餘著床頭一盞孤燈。

衛寂打開床頭箱櫃的鎖子,朝窗外看了一眼,除一枝探過來的榆錢,沒有其他影子。

他這才放心,從箱櫃中拿出一床花花綠綠的小褥,偷偷摸摸地鋪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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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卯時,衛寂便出了家門。

天色陰沉沉,呼嘯的風聲如割喉的利刀,街上隻有趕著上朝的官轎與馬車。

平時裡都是衛寂第一個到,自從許懷秉來了,他倆的馬車時常在東宮門口撞上,今日也是如此。

衛寂心中尷尬,正要叫小廝退避,一道清潤的聲音順著寒風灌入他耳中——

“阿福,請人先過。”

車夫應了一聲,熟練地牽著馬,給衛寂讓出一條路。

此時不是客氣的時候,衛寂趕緊讓馬夫過去。

馬輪壓過石鋪的寬敞甬道,響起清亮的聲音,衛寂坐在車廂忍不住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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