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金錠子太大,衛寂的荷包又有些小,竟卡在入口處進退兩難。
薑簷很是氣惱,索性把衛寂的小荷包連同那枚大金錠子放回自己的荷包,然後強行放進衛寂懷裡。
衛寂抱著沉甸甸的荷包,看著憤而離開去買紅豆糕的薑簷,張了一下嘴。
他想告訴薑簷,買紅豆糕不需要銀子,銅板便可。
果然薑簷走到賣紅豆糕的女娘那兒,女娘稱了兩塊糕給他,見他遞過來一塊銀子,看著錢匣裡那十幾枚‘捉襟見肘’的銅板,她滿臉歉意地說了幾句什麼。
薑簷黑著臉又走了回來,從自己荷包倒出衛寂的小荷包,翻出了幾枚銅錢。
衛寂全程沒有說話,一直垂著眼睛。
等薑簷離開後,衛寂的唇角才壓製不住地向上翹起,肩頭也微微顫著。
在衛寂麵前丟了臉,薑簷回來後一言不發,隻是往他手裡塞了一塊熱騰騰的紅豆糕。
這家紅豆糕做得很奇特,居然在裡麵加了些山楂,那點淡淡的酸正好解了紅豆的甜膩。
衛寂嘗了一口覺得很好吃,側眸見薑簷隻是隔著荷葉捏紅豆糕撒氣,他忍不住說,“臣第一次上街買東西時,也是怕銀子不夠,拿了一錠最大的。”
薑簷狀似不經意地問,“那後來呢?”
衛寂:“後來店家去隔壁鋪子借了幾貫銅錢,解了其中一貫的麻線,他取了十枚,剩下的全給了臣。”
當時衛寂也是傻了眼,抱著一堆銅錢一路上膽戰心驚。
他不是怕丟錢,單純是怕旁人看到了會動拳腳的來搶。
如今想想也是好笑,那時當真不知柴米油鹽幾何,還覺得這些東西便宜。
聽到這話,薑簷才咬了一口紅豆糕,然後問衛寂,“那什麼地方才能將金的花出去?”
衛寂想了想,應該隻有古玩字畫鋪子,才能狠狠宰一筆薑簷。
薑簷最不缺的便是這些,古玩於他來說還沒有前麵賣的栗子吸引。
有經驗後,薑簷取了幾枚銅板,買了兩包炒栗子回來。
吃了沒幾顆,薑簷又聞到餡餅的香氣,一口氣買了六個。
衛寂麵色漸漸變了,看薑簷的眼睛四處尋找,喉嚨忍不住咽了咽,想起第一次與薑簷上街的情形。
薑簷常年待在東宮,好不容易出來自是看什麼都稀罕,再加上他那時年紀也不大,性子霸道得很,看到喜歡的便伸手就拿。
如今好多了,起碼知道付錢了。
薑簷對衛寂曾給他買過的小玩意兒不會多看,但沒看過,沒吃過的,他就想摸一摸,嘗一嘗,隱約又有‘大開殺戒’的意思。
衛寂倒不是怕他花錢,隻是覺得沒必要。
薑簷左右環顧,看前麵一堆人圍在一起,他心生好奇對衛寂道:“你在此處等一等,我去看看那在賣什麼。”
衛寂雙手已經拿不下多餘的東西,薑簷懷中亦是抱著一堆東西。
好在那兒不是賣物的攤子,而是在賭棋。
薑簷對此不感興趣,瞧了一眼又回來了。
衛寂長舒一口氣,怕他逛下去再買一堆沒用的物件,隻得開口道:“臣想去寺中還願。”
薑簷一臉不情願,難得跟衛寂出來一趟,往和尚廟跑什麼?
直到聽衛寂說,他還在那間寺廟為他的母親供了牌位,過去想要上一炷香,薑簷心思一動。
大過年怎麼要帶他去見他母親?
薑簷神色不自然地看向衛寂,“你什麼意思,要我也跟你去?”
衛寂自然不會放任薑簷迷失在這條長街上買買買,也怕這裡人太多,薑簷會遇到危險,因此點了點頭。
“殿下若是不嫌棄,便跟臣一塊去罷。”怕薑簷擔心路程遠,衛寂忙說,“不在大恩寺。”
衛寂將他母親的靈位供奉到另一個百年古刹,離京城很近,驅車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
薑簷目光遊移,“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跟你走一遭……去見見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