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衛寂老實巴交地聽著薑簷……(2 / 2)

刺骨的河水一遍遍從他身上淌過,像刮骨的利刃,沒一會兒他的臉便白了,手臂也開始變得酸脹,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男子心中不免生出絕望,拚命朝岸上呼喊救命。

就在這時,一隻素白的手遞過來,帶著體溫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背。

衛寂貼著粗糙濕冷的枯樹爬過去,大聲對男人說,“把手遞過來。”

這棵樹是橫著擋在河麵,不知哪年哪月被吹倒的,盤橫交錯的樹根一半牢牢紮進岸邊,一半泡進冰冷的河水裡。

男人掉進水裡時,衛寂與他離得很遠,他被水流衝過來後,衛寂想也未想越過身側的薑簷來救人。

男人如看到救星那般,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他咬緊牙關去勾衛寂的手。

勾了幾次都沒勾住,衛寂不得已隻能往前爬了爬,他抽出腰間的革帶朝男人甩了過去。

革帶拍到男人臉上,隨即又被河水衝的來回擺動。

男人抓了好幾次才抓住那條革帶,巨大的拉扯力險些也讓衛寂栽進水中,身後一條結實的臂曲及時攬住了衛寂的腰。

衛寂微微側眸,便看到麵色沉著的薑簷,心下頓時安穩起來。

薑簷抱著衛寂的腰往後拖他,衛寂將革帶在手腕上纏了幾圈,一點點帶著水裡的男人往岸上挪。

而薑簷身後是數名侍衛,在幾人的合力下,終於將人拖回到了岸邊。

衛寂手臂已經沒了知覺,臂與肩的連接處火辣辣的。

被救回的男子亦是劫後餘生的表情,反應過來後對著衛寂與薑簷猛磕頭,與他一塊行禮的還有他的長兄。

衛寂忍著疼道:“不必謝,你沒事便好。”

薑簷臉色不怎麼好地站在衛寂身後。

發生這樣的事後,那些人暫時也沒了請願的心思,三五結伴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薑簷不高興道:“多危險,若是你也掉進水裡怎麼辦?”

衛寂手臂已經沒什麼大礙,牽著韁繩聽薑簷說落。

他當時沒想那麼多,看到人飄到他眼前,便下意識上前去救人了,如今想來也後怕的。

衛寂老實巴交地看了一眼雙目躥火的薑簷,小心道:“臣日後一定三思而行。”

看著衛寂那張蒼白的臉,知道他也嚇到了,薑簷終是噤了聲。

回去之後,薑簷讓人熬了薑湯,督促著衛寂喝了一大碗。

衛寂換下濕衣服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臂不知是被樹枝還是河裡的石子劃出了一道一寸多長的傷,難怪他一直覺得什麼地方疼。

他拽人時,將整條手臂都探進河水中,會被石子劃傷也不足為奇。

衛寂還留有薑簷上次給的金瘡藥,打濕帕子擦淨傷口附近的血,然後敷上藥,用紗布裹了起來。

怕薑簷再訓他,衛寂沒將手臂的傷告訴薑簷。

忙活了一通,外麵已是日暮西沉的景象,天邊卷著霞色的雲。

衛寂透窗看了一會兒竟有些頭暈,他也沒太在意,出房門去找薑簷,想問問他要不要叫來田大仁問話。

百姓不肯賣田一事梗在衛寂心頭,來時他如何也想不到會麵臨這樣的處境。

天色有些晚,薑簷不想再讓衛寂操心這些事,因此沒有召見田大仁。

倆人一塊吃了晚飯,衛寂頭有些昏,胃口也不算太好。

擔心自己染了風寒再過給薑簷,吃過飯衛寂便尋了一個借口回了房。

這風寒來得氣勢洶洶,回房這幾步衛寂已經開始冒虛汗,他抬手摸了摸額頭,確實有些發燙。

衛寂從櫃中又翻出一條棉被,褪去自己的衣襪,躺在床榻上蓋了兩床被子。

他很少生病,尤其是風寒,想著捂上一覺明日應當就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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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衛寂聽到敲門聲。

見衛寂房間熄了燈,原本想找他談一談的薑簷幾番猶豫,終是敲響了他的房門。

衛寂身上一會兒感覺冷一會兒感覺熱,模糊間他聽到門外的薑簷問他是不是睡下了。

衛寂燒得眼皮都睜不開,艱難地動了動唇,想告訴薑簷他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一直沒聽到衛寂回話,薑簷側耳聽了一會兒動靜,裡麵靜悄悄的。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薑簷心中不免失望,轉身原路折回去,剛走到房門他忽然覺得不對,衛寂便是睡著了也不該睡得這麼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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