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等他再回來,隻怕衛寂與……(2 / 2)

許懷秉從衛寂發上摘下一片碧綠的葉子,然後神色自若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衛寂覺得有些失禮,乾巴巴道了一聲謝。

許懷秉神色平和,開口道:“不必相送,回去罷。”

衛寂站在門口,目送那襲白衣消失在長巷子之後,緊繃的雙肩微微塌下,他轉身走了回去。

許懷秉的馬車停在巷口,馬夫見自家公子回來了,連忙放下踏凳。

待許懷秉上了馬車,他才將踏凳倒置放在車轅上,解開拴在樹上的韁繩,牽著馬掉了一個頭。

車廂輕晃著,坐在其內的許懷秉卻紋絲不動,雪白的衣袍逶迤垂落。

天光從搖晃的布簾縫隙,明明暗暗地投在許懷秉麵上,他展開掌心,露出那片從衛寂發上取下來的落葉。

這次調離京城,沒個三五載怕是不能再回來。等他再回來,隻怕衛寂與薑簷早已成了婚。

即便他不離開京城,他跟衛寂也不會有什麼。

許懷秉很清楚這一點,可在想衛寂的時候,能來見一見也是好的。

從木盒中拿出衛寂給他的那本古籍,許懷秉將手中的落葉夾到裡麵,然後合上了書,也合上了他心中那絲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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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簷與衛寂說的是過幾日將他們的事告訴他母後,但隔日一早便進宮去鳳儀宮給皇後請安。

與他一同去請安的還有長姐薑箏,這次因為有正事要說,她並沒有帶上昭文。

見隻有他們姐弟來了,許聞宜問,“昭文怎麼沒來?”

薑箏笑道:“那個討債鬼嚷著要騎馬,一清早便去挑小馬駒了。”

許聞宜聞言皺起眉,開口責備,“胡鬨,她才多大就要學騎馬?”

薑箏:“不礙事,有駙馬看著呢,而且阿簷當初不也是三歲開始學騎馬?”

她不欲在此事上過多糾纏,輕巧將話轉到旁處,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薑簷,與許聞宜說,“我這次來,有一件事稀罕事要跟您說。”

許聞宜一瞧便知道跟薑簷有關。

薑箏挨著許聞宜坐下,開口揶揄薑簷,“還不快將東西拿出來?”

薑簷癱著臉問,“拿什麼?”

薑箏彎下唇,“昨晚你給了我什麼東西,自然拿什麼東西給母後了。”

薑簷這才想起此事,從荷包中取出兩個平安符,“這是兒臣在寺廟為母後跟父皇求的。”

許聞宜鳳眸閃過一抹訝異,從薑簷手中接過平安符。

薑箏在一旁笑著問,“是不是稀罕事?昨日他來送平安符時,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假扮我這個傻弟弟,不成想真是他。”

薑簷瞪了一眼薑箏,他讓薑箏來是為了談事,不是來聽她取笑自己。

不等薑簷開口,薑箏繼續道:“瞪我做什麼?是誰說世上無神佛,打死也不會去廟裡上一炷香?結果轉頭就給我們求了平安符。”

薑箏轉頭去笑著去問許聞宜,“母後,您猜是誰叫他轉了性麼?”

知子莫若母,許聞宜瞬間了然他們的來意。

她並不兜彎子,直言道:“你父皇還沒想好到底要將衛寂安排在何處。”

一聽這話,薑簷急了,“父皇真想派他去斬什麼貪官汙吏?”

許聞宜抿了一口茶,悠悠道:“你的心思,你當你父皇看不出來?”

薑簷不說話了。

薑箏噗嗤一笑,“他對小衛的心思,莫說父皇了,便是一條路過的狗,瞧見他看小衛的眼神都能猜出來。”

薑簷惱道:“看出來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他!”

薑箏拉長調子‘呦’了一聲,開口擠兌薑簷,“你喜歡人家,人家喜歡你麼?”

一提這話,薑簷來了勁,“自然喜歡,他早早便喜歡我了。”

薑箏:“人家小衛的學問那樣好,聽說在常白郡還辦了大案,你看看你,哪裡能配得上人家?”

薑簷:“怎麼配不上?我日後也會儘好一個太子的本分,勤於政務,仁愛百姓。”

聽他們姐弟一唱一和,許聞宜放下茶杯,“好了。”

她的聲音雖輕,卻讓薑簷跟薑箏都止了聲。

許聞宜歎了一聲,“小衛的品行,我自是信得過,也很喜歡他,正因如此才不願看他拘在東宮,他是棟梁之材,你父皇也很看重他。”

薑簷起身道:“他嫁進東宮,也可以為朝廷做事。”

聽懂薑簷話中的意思,許聞宜蹙起細眉,“曆來沒有這個規矩。”

“大庸百年基業,自太.祖在馬背上打下江山,便一直抑商重農。這次兒臣南下,看到靠天吃飯的百姓才知道父皇為何要開商路,因為□□訂這條規矩時,糧庫空虛,自然是溫飽在先。”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適合的規矩便不能死守。正因為父皇明白這個道理,他才會力排眾議廢除許多抑製商行的律法”

薑簷朗聲道:“兒臣喜歡衛寂,他又是棟梁之材,為何不能一麵是太子妃,一麵是朝廷命官?”

許聞宜一愣,未曾想道薑簷會說出這樣的話。

“兒臣喜歡他。”薑簷倔道:“是非他不可的,若不是他,我此生不娶。”

“混賬話。”薑箏明麵斥責,實則在幫薑簷說話。

“母後與父皇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有什麼話好好地說,莫說這種氣話。不讓小衛在朝為官,是不想後宮乾政,攪亂朝廷。”

薑簷反駁道:“若坐在大寶之位的人都如父皇這般賢明,誰也禍亂不了朝綱。是先皇醉心修道,才讓外戚有可乘之機,錯在先皇。”

許聞宜眉心一跳,出聲嗬斥,“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薑簷自知失言,卻不想認錯,“隻有庸弱無能之輩才會有這樣的擔心,父皇登基初時,有些國事還免不了與母後您商議。”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對兒臣來說,衛寂就是那個在兒臣身處弱勢時,能與兒臣交心,同甘共苦,執手相伴的知心人。”

“我不想他為我妥協,可我也不想看他與旁人成婚。”

許聞宜眸色微動,在心裡歎了一口,終是不忍心看這雙兒女的任何一個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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