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芙哭唧唧地從信封裡摸出來了一張紙。
就聽到夏醉接著說道,“是李白大大寫的詩,說是你既然背了這詩,不如給你寫上一封,好讓你臨摹一番。”
大約是看著湯芙的字實在是歪歪扭扭,所以才給她寫了詩,讓她照著學學。
“啊!!!”湯芙一把甩飛字帖,“我不要我不要!”
夏醉捂著嘴笑了笑,一旁的俞景山和魚野雲兩人慌忙接住那張紙。
最後還是被魚野雲拿到了,她展開一看。
“故人西辭黃鶴樓!”
“是李白大大的黃鶴樓贈孟浩然之廣陵!”
俞景山在一旁湊著看,隻覺得這字實在是瀟灑,不拘法度,超逸神妙。
他光是看著就能想象的到李白是何等的仙風道骨,豪氣萬丈。
可惜不是新詩,遺憾啊!
他們在這邊看著李白的詩,季光輝在一旁卻是看了許久了。
當真是李白的詩?
他背著手湊上前來,隻一看那字,便直呼妙。
這字恐怕不是這攤主能寫的出來的,他又湊到了夏醉旁邊看了一眼她手中拿著的信,“妙哉妙哉!”
“傳世之作啊!”
湯芙看著他們都直誇李白,她默默流淚。
嗚嗚嗚!李白叔叔我恨你!
其餘小學生們也都敬而遠之,隻恨不得穿越回昨天,阻止湯芙寫信。
魚野雲看完了之後便伸手把這詩作還給湯芙,哪怕她再怎麼喜歡這也不能就直接拿走啊。
畢竟這可是李白親筆寫的詩,放家裡都能當傳家寶了。
不說彆的,就這東西能讓整個種花國的網友都炸咯。
湯芙連連擺手,“我不要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這種東西快走開呀!
她才不要練字,也不要背詩!
魚野雲:……
“泡芙?”一道女聲響起。
湯芙聽到聲音扭頭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媽媽穿著皮草拿著包包,“媽媽。”
“你放學不回家在這兒做什麼,”寧今瑤笑了笑,“你們在這兒開會呢?”
舒呼和其他小學生一看是湯芙的媽媽,連忙開口道,“阿姨好。”
寧今瑤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你們好你們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一旁的魚野雲見這小學生的家長來了,便立馬把李白大大的信遞到她手裡,“這是李白真跡!”
“您拿好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可不敢拿在手裡,現在家長來了,她也就放心了。
俞景山也開口道,“是這樣的,您家小孩兒給李白寫了一封信,李白回信了說是給泡芙送了一首詩,讓她臨摹練習。”
“然後她不要,我們正愁這事兒呢。”
寧今瑤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紙張,紙上毛筆字龍飛鳳舞的,她歪了歪頭,“李白
?”
這群人在說什麼!
怎麼每個字都那麼簡單(),合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俞景山隻好解釋了一遍時空郵箱的事兒?()_[((),夏醉也起身把那封信遞給了寧今瑤。
一旁的湯芙聽著他們說話,隻恨不得把他們的嘴捂上。
嗚嗚嗚,她錯了,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給李白寫詩!
寧今瑤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裡的信,“這是李白真跡!”
“這是網上那個攤主!這個郵箱能寄信給過去的人!”
她嘶了一聲,難道我女兒有大帝之資?
啊呸,難道她女兒是奇才,竟然能想到給李白寫詩,李白還回信稱呼她為小友,還給她自己寫的親筆詩,讓她臨摹!
天呐!
“哈哈哈哈哈!”寧今瑤忽得笑了起來,隨後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喂?”
“咱們女兒出息了!”
湯芙:嗚嗚嗚……
其他小學生們默默離湯芙遠了一點兒,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幸好他們沒有寫信,不然的話以後他們就完啦!
此時已經寫過信的魚野雲隱隱有了一瞬間的後悔,可是不過也就一瞬間。
沒給曆史人物寫信雖然有些遺憾,可是這並不是她最大的遺憾。
一旁的俞景山卻是偷偷來到了夏醉麵前,“給我一份信紙。”
他要給李世民寫信!
夏醉把信紙遞給了他,隨後看著興高采烈的寧今瑤和一旁哭唧唧的湯芙。
寧今瑤打完電話之後,輕輕地蹲在湯芙麵前,“寶貝兒呀,你想吃什麼呀?”
“等會兒你爸爸來接我們,今天你想吃什麼我們都答應你,想買什麼也行。”
哎呀,她家閨女可是和李白通上信了,以後他們一整個家族估計都要每逢佳節給李白上香咯。
這可真是祖墳上冒青煙啊。
湯芙嘟囔著嘴,“我可不可以不練字不背詩……”
寧今瑤露出一個微笑,“寶貝兒啊,你覺得呢?”
湯芙:TvT
“那我要這個!”她指著仙女魔法棒說道。
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不如讓媽媽給她買點兒玩具。
寧今瑤這才看向這傳說中的攤主,“買!都買!”
她也買一份。
鬼知道攤主的東西有多難買到,就是不知道攤主怎麼來了這裡擺攤,還沒幾個人。
這可真是幸運日啊。
對了,她也寫信,寫給誰呢?
寧今瑤思考著。
一邊看著的季光輝則是也來到夏醉麵前,他摸出手機來不熟練地掃碼,“這個是一百塊錢寄一回對吧?”
夏醉點了點頭。
季光輝掃了碼之後又問了其他產品的價格,咬了咬牙把所有的商品都買了。
其他小學生們也開始挑選自己想買的產品,有的身上沒帶
() 錢的都開始打電話喊爸媽了。
隻有寧逸明看著那個笛子癟著嘴,那天他媽媽在罰他麵壁思過後突然就對他特彆好。
也不知道為啥。
難道這笛子還能讓聽到聲音的人都幸福嗎?
那他媽媽現在到底幸不幸福。
寧逸明默默地打開電子手表,給他媽媽打了一通電話,嘟嘟兩聲之後那邊就接通了電話。
“喂?怎麼還沒有回來,飯已經做好了。”
寧逸明聽著媽媽溫柔的聲音,他大著膽子說道,“媽,我想買東西,你能不能下來付一下錢。”
狄梅張口就想說你還想買什麼。
可是她又想到了昨天孩子的傻笑,她平息了一下心情,“你想買什麼呢?”
寧逸明:“我想給過去的你寫一封信,要一百塊。”
狄梅:???
這孩子在說什麼鬼話!
“你先在原地等我,我馬上過來。”
完了,自家的傻孩子怕是又開始犯傻了!
狄梅匆匆將身上的圍裙脫掉,然後就往樓下跑。
——
“轟!”
一群抱著木倉的人正縮在土屋子裡,在他們的不遠處依稀還能聽見炮火的聲音。
這屋子裡的人都穿著臟兮兮的布衣,他們有的閉著眼睛正在修養生息,有的隻抱著木倉呆呆地看著對麵的人。
心裡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娘了個的小鬼子,”有人啐了一口,“大半夜的也不消停,老子明兒就把他們宰了!”
那人正是班長潘景龍,他咬著牙摸出煙鬥在手裡搓了搓。
等他聽到外麵沒聲兒了,他才叼著煙鬥皺著眉嘬了兩口。
這煙鬥裡壓根就沒有煙絲,他也就嘬了解解癮。
“鋼蛋兒,”潘景龍看著自己身旁發呆的小夥子開口道,“你在想啥呢?”
鋼蛋兒隻虛虛地看著空中,“班長,你說啥時候,這種鬼日子才會結束呢。”
“那老子咋個曉得,”潘景龍氣狠狠地說道,“一天不把他們趕出種花國,咱們一天不得安生!”
他說著又突然歎了一口氣,用那隻粗糙的手摸了摸鋼蛋兒的頭,“總有那麼一天的。”
似乎是氛圍有些沉重了,潘景龍打起精神來笑了笑,“說不定以後你還能娶個媳婦兒生個大胖小子,過上安生的日子呢。”
鋼蛋兒才十六歲,也沒個名兒,他爹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他娘也不知道該咋取名字。
就給他取了個小名兒,叫鋼蛋兒。
鋼蛋兒來隊裡的時候還啥也不會,現在不僅會用木倉了,還打死過幾個小鬼子。
他聽到班長這麼說忍不住紅了臉,“俺……俺不敢想。”
潘景龍抓著一根枯枝在手裡搓著,“有啥不敢想的,等以後你生了娃,我要做乾爹,成不?”
鋼蛋兒算是笑了起來了,“成!”
“就是俺也沒有文化,連個名兒都沒有,誰能看得上俺啊……”
潘景龍笑了一聲,“這有啥,我給你取個名兒怎麼樣,隻要你不嫌棄我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取名兒我還是會的。”
“那班長你給俺取一個,再給俺兒子女兒取一個,”鋼蛋兒掰著手指頭數著。
潘景龍一拍他腦袋,“我再給你孫子孫女兒也取了算了,你小子想的還挺美!”
鋼蛋兒摸著頭憨憨地笑著,“那也不是不成。”
“得了得了,你爹姓啥?”潘景龍問著。
遠處的炮火聲已經消停,這屋子裡也有像他們一樣還在說話聊天的,不過大多數都在休息著。
鋼蛋兒摸著木倉,“俺爹姓季,俺娘說字兒是這麼寫的。”
他用樹枝在地上寫著,潘景龍看著他歪歪扭扭的字點點頭,“季節的季。”
“好說,讓我給你想一個,保證好聽!”
鋼蛋兒舔了舔乾燥的唇,期待著。
潘景龍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煙鬥,就那麼叼著琢磨了半天,“季明天咋樣?”
“明天,明亮的未來。”
鋼蛋兒聽著這名字,“好!再給俺兒子女兒想一個唄。”
潘景龍嘖了一聲,“等你生了娃再找我吧,我反正是要當乾爹的。”
他婆娘死了,這輩子他也沒打算再娶,就這樣吧。
鋼蛋兒撓了撓頭,“那成,班長你……”
他話才說到一半,突然麵前的地上多了一封信。
信封朝上,鋼蛋兒就看到了前麵有字,那個字正是季。
其他的字他是認不得的。
反倒是一旁的潘景龍認了出來,他頓時覺得後背發涼,“季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