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菜油饃(1 / 2)

衛少兒冷笑:“他?他聽話就怪了。這幾日天天跟著大兄,知道大兄洗手就是開飯。他那是想吃好的。”

小孩回頭看他母親。衛少兒板起臉:“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胖娃娃扭過頭去不看她。衛少兒又想揍他:“大兄,彆給他吃太多,一日胖過一日,長此下去非成小豬不可。”

衛長君先給外甥洗洗:“去病是比三個月前胖點,不過離小豬還遠。他現在走路不甚利索,年後能跑能跳自然就瘦了。”

小孩兒聽出大舅向他,回過身下巴微抬,衝他母親拍拍被洗的乾乾淨淨的小手,仿佛在說,聽見沒?我才不會變成小豬。

衛少兒招招手:“過來,我給你盛肉吃。”

小孩邁開腳,衛少兒忍不住露出笑意,小孩兒猛然停下,扭身抱住他大舅的腿。衛少兒見狀瞪直了眼。

衛青笑道:“去病越來越不好騙了。”

衛長君擦擦手,抱起小孩:“彆嚇唬他。飯菜該好了,叫母親出來洗洗手用飯。”

三個幼弟和老母親以及大外甥,每人一塊雞腿肉和雞翅肉。衛長君和兩個妹妹吃彆的。然而除了他,包括小霍去病在內都更喜歡浸滿雞肉湯的麵條。

以往晌午隻用一碗的衛媼吃完也沒放下筷子,而是問衛長君:“還有嗎?”

“我放的菜多,一人差不多一碗半。”

衛媼:“麵。”

衛長君微微搖頭。衛少兒道:“我再去和點麵?”

“晚了。不論你和多少都沒這個味兒。不過可以加點熱水,用菜湯煮麵。”

衛少兒和衛孺相視一眼,姊妹倆把剩下的菜送去廚房,一個向老奴請教和麵擀麵條,一個燒熱水。

衛媼看著煙囪冒煙:“瘋了!”

衛長君:“青弟他們正長身體,一碗吃不飽,再做點也好。阿母不是也沒吃飽?”

“我忘了,今兒沒湯。我喝點水就飽了。”衛媼嘴上這樣說,身體卻一動不動,也不叫孩子們幫她倒水。

衛長君看出來也沒拆穿,舅甥二人吃好,就叫弟弟們把碗筷收了。隨後他帶著小外甥出門轉一圈消消食,然後舅甥二人去睡午覺。

午睡醒來,老奴才把衛少兒和衛孺用過的案板以及盆洗刷乾淨。

衛長君看一下日頭,差不多申時了。九月的天酉時三刻就黑了。這時候開始做,天黑之前吃好,倒也省得頂著微弱的燭火收拾。

晌午沒做太多麵條,就是衛長君打算下午再做些吃的。衛長君把大外甥交給兩個弟弟,他把鏊子拿到案板旁,叫老奴和麵,他洗一些小蔥做千層餅。

晌午全家人吃得好,千層餅就不可太膩。烙餅放油的時候,衛長君用乾淨的布戳一點油擦一遍鏊子,然後再放擀好的餅。

衛青吃了豆角油饃和小雞燜麵,萬分期待他大兄的烙餅,就蹲在一旁幫他添火。

小霍去病纏著兩個小舅陪他蹴鞠。

先前衛長君和他大外甥午睡的時候,衛媼母女三人吃多了,聞到香味也懶得去廚房,窩在廂房紡線織布。可等所有餅烙好,金烏西墜,全家人都餓了。

衛長君端著餅到堂屋,沒容他坐下,小霍去病就“舅舅,舅舅”叫個不停,還伸出小手試圖抓一個。

“我不給你,我看你能抓到。”衛長君把饃筐舉的高高的。小孩一看這樣不行,伸出雙手要抱抱。

衛長君服了,“為了點吃的,能屈能伸,能撒潑也能撒嬌,你真行。”隨後坐下,先給他母親一塊。

每一個圓餅都被衛長君切成四塊,然後他就叫弟弟妹妹自己拿:“吃多少拿多少。晚上吃多了睡覺難受。明早還有好吃的。”

要是以往,衛孺他們不信,家中並沒有肉。可不論是早上的豆角油饃還是晚上的烙餅都沒用到肉,姊妹兄弟幾人深信不疑。

烙餅外香裡嫩,外酥脆裡有嚼勁,裡頭還是一層一層的,仿佛不是用麵做的。一家人除了衛長君吃飽了還想吃。衛長君見他們都停下來,不待他們消消食再戰,就叫老奴進來收拾,然後鎖櫥櫃裡。

姊妹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衛長君。衛長君一派坦然:“天色已晚,該洗洗睡了。青弟明兒一早還得進宮呢。對了,衣物收拾好了沒?”

衣物洗乾淨了,還沒收拾。衛青聞言回房。衛媼撐著油燈去幫他收拾。他倆一走,衛長君又帶著小霍去病去洗手,室內人少了一半,姊妹兄弟四人便知道今日隻能這樣。

衛長君亥時前進入夢鄉,一覺到卯時。

離衛青進宮還有足足一個時辰,來得及,衛長君就叫老奴和麵做白菜油饃。做法和豆角油饃幾乎一樣,除了沒加雞蛋。他把昨晚臨睡前泡的豆子磨成豆漿,然後煮開加上一點鹽鹵做成豆花。

高科技嘟嘟萬分稀奇,[這就是傳說中的鹵水點豆腐?]

[是的。]

[那做豆腐嗎?]

衛長君也想,可是沒豆腐板子。不經意間看到昨天盛饃的竹筐,如果裡頭墊一層紗布,豆腐腦放進去,蓋上紗布和鏊子的蓋,在蓋上放一塊砌牆剩的青磚,是不是也可以壓出豆腐?

思及此,衛長君盛出一半豆花,隨後把筐放到磨盤上,壓出的水正好順著磨盤的出水嘴流到泔水桶裡。

嘟嘟見他動作十分利落,[你家以前是做豆腐的?]

[我前世都工作了,十一長假回老家還幫家裡收豆子呢。]

[難怪你乾起活來跟個老把式一樣。那做好怎麼吃?]

衛長君把鏊子拿出來,叫老奴再洗點小蔥,用鏊子煎豆腐。嘟嘟又是稀奇不已,[鏊子被你玩出花了。照這樣下去,回頭咱們有了錢是不是也不用買鐵鍋?]

[買類似釜的鐵鍋,用那樣的鍋做菜也省得濺的到處都是油。對了,衛青起了沒?]

嘟嘟不能離他太遠,但可以飄到廚房門口,見對麵廂房門開了,[起了。咱外甥也該醒了。]

衛長君叫衛少兒去他房間把小霍去病抱出來把尿,然後叫衛青等人洗漱。

老豆腐難消化,衛長君不打算做老豆腐,見豆腐成型就叫老奴燒鏊子,他放一點油,然後把豆腐切成小塊,放進去煎。

臨出鍋前撒上蔥花,一清二白,豆香裹著蔥香,吃了多日水煮菜蒸菜的衛長君咽口口水,然後給每人盛半碗。

兩個老奴欣喜,沒容衛長君吩咐就把粥餅和豆腐送進堂屋。

衛媼不禁多看她們一眼,“有什麼好事?”

衛孺:“一定是大兄也做她們的飯了。”看到碗裡東西,顧不上那兩位老奴,“大兄,這又是什麼?”

衛長君不確定淮南王劉安有沒有弄出豆腐,不敢借他的名義。萬一過幾年劉安來長安,不巧碰到衛青,再不巧說起豆腐,他可就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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