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衛青就服過兩個人, 一個是他大兄,一個就是他大外甥,“你什麼樣你大舅不知道?”
小孩瞪一眼他二舅——多話!
衛長君把小孩的弓箭給衛青,“拉不出屎賴茅房, 射不到棗怪弓箭, 你真是我的好外甥, 出息!”衝衛青使個眼色。
衛青張弓搭箭,尖細的箭頭正中棗心。由於是木製的沒能穿透大棗, 箭落入水中。衛長君伸手把那顆青棗摘下來遞給大外甥。
小霍去病看到上頭的痕跡,瞬間忘記他乾過什麼, 扒著他二舅的手臂問:“怎麼射?教教我, 教教我。”
衛青故意說:“弓箭又不好, 算了。”抬手還給他。
小孩抱住他的腰討好地笑笑:“二舅,二舅,二舅舅……”
“你大舅沒說錯,你是真有出息。”衛青再一次服氣,佩服他臉皮如此之厚, “又不嫌我多話了?”
小孩搖頭:“我沒有。”轉向阿奴。衛長君先一步說:“不許欺負阿奴。”小孩悻悻地收回視線, 拽住他二舅的手撒潑。
衛青彎腰由著他躺下去,“地上有螞蟻, 爬到你身上彆怪我。”
小孩一個激靈爬起來, 改纏他大舅。衛長君麵露猶豫。小孩連聲保證他好好學。衛長君故意刁難他,“大舅不是擔心你不好好學,而是擔心你學會了往人身上射。”
小霍去病從未想過, 大聲為自個辯解。
衛長君嚴肅又認真:“這是你說的。哪天叫我知道你捉弄人,你知道什麼後果吧?”朝他身後瞥一眼。小孩嚇得捂住屁股。
衛長君忍著笑:“還有一事,自己沒射到棗怪弓箭, 跟誰學的?”
小不點自學成才,可他不敢承認就抿著嘴眼巴巴看著他舅,試圖把他舅看得大發慈悲留他一條小命。
衛長君難得逮住機會,豈會輕易放過,“不說?算了!”
小不點趕緊拉住他,“大舅!”
衛長君挑眉,“有何指教啊?大外甥。”
饒是小霍去病年幼也聽出這話裡的陰陽怪氣。衛長君耐心極好,小孩睜大眼睛看他,衛長君一臉坦然,像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小孩絞著手指,大舅不是外人,又那麼厲害,向大舅承認錯誤好像也不丟人,“我不敢了……”
衛長君很是意外,還以為大外甥又會蒙混過去,“知道錯了?”
小不點點頭:“錯了!”
衛長君露出笑臉,小霍去病跳過去抱住他的手臂,萬份驚喜:“大舅!”
衛長君無語又想笑,“我不懂弓箭,你討好我沒用。”
怎麼可能沒用啊。大舅不發話,二舅才不會教他。不過大舅一鬆口,二舅就好辦了。小霍去病抱住衛青的大腿,“二舅……”可憐兮兮望著他。
饒是衛青知道他裝的也不好拒絕,“好好學。”
小霍去病乖乖點頭。衛青扶著他的手臂握著他的手找找感覺,然後叫他自個試試,衛青改教阿奴。
小霍去病瞥一眼阿奴,嘴巴動了動,一看到站在他斜對麵的大舅挑眉,把“不要教阿奴,阿奴是個大笨蛋。”咽回去,“大舅,我學會了。”
“你是學廢了。”衛長君不客氣,“箭都歪了,學哪兒去了?”
小霍去病畢竟四歲,小弓箭捏起來也費勁。他一走神就更歪了。他一看快歪向他大舅了,趕緊放好瞄準。
木箭有限,不過一會小霍去病就把箭用光了。其中一大半還落入水中。衛長君找個耙子撈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晾曬,叫大外甥玩彆的。
小不點終於知道累,吆喝趙大把他二舅睡覺的草席拿出來,他在桑樹下睡覺。趙大下意識看衛長君,衛長君點頭他才敢去拿席。
小崽子看到這一幕,移到他大舅身側,好奇又怕秘密被人聽見似的詢問:“大舅,趙大那麼聽你的話啊?”
衛長君撩起眼皮,“咱們這一家子,除了你誰不聽我話?”
小崽子得了個沒趣當自個沒問,拉著小阿奴先一步到桑樹下等趙大。趙大把草席拿出來,小崽子雙腳一甩,鞋險些甩到衛長君身上,嚇得他爬起來光著腳丫子把鞋撿回去,跟阿奴的並排放好。
衛青小聲說:“幸虧有阿奴對比,否則他得以為自己天下最乖。”
衛長君也不止一次慶幸把阿奴帶回來,不然就這天大地大的,小崽子指不定皮成什麼樣,“你也過去歇歇?”
衛青要說困真不困,要說疲憊也真疲憊,到桑樹下就叫倆孩子往邊上移,給他留點空。
小阿奴沒問題。小霍去病當著大舅的麵不敢不移。趙大又回房把他的枕頭拿過來。小崽子看見了也要。趙大無奈地又跑一趟。
直到一大兩小睡著趙大才敢鬆了一口氣,小聲跟衛長君嘀咕,“小公子才四歲,過了兩三年,他……”實在無法想象。趙大隻能一臉無奈且無力地搖頭。
衛長君笑道:“過個兩三年我就不跟他講道理了,闖了禍直接揍。也不用擔心他不懂,因此記恨我。”
趙大一時竟有點想同情熟睡的小孩。可一想小孩素日形跡,給他隻狗他敢把月亮吞了,又不禁腹誹——活該!
衛長君叫趙大給他拿個小椅子,他坐在草席一旁看南邊莊稼地裡的農夫們打玉米葉割紅薯藤。也就一會這些人就弄夠牲口三天吃的。八陽裡的裡正過來向衛長君告辭。
須臾,衛家門外又恢複了往日寧靜。
衛長君令趙大也去歇息,他叫出嘟嘟來詢問最先種下的紅薯何時采收。嘟嘟算算時間,[七月下旬。]
[現下豈不是可以吃了?]
嘟嘟是種田係統不假,真正投入使用它還是第一次,沒有具體時間記錄,隻有參考資料,[挖一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