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君佯裝疑惑:“侯爺此話何意?長君不是很明白。”
竇嬰見狀不確定了, 難不成又是他想多了。忽然看到衛步和衛廣兄弟二人憋笑憋得辛苦,“故意在老夫用飯的時候告訴老夫豆腐是大豆做的。”
衛長君佯裝恍然大悟:“長君是不該主動說,應該等侯爺您主動問。”
竇嬰噎的說不出話。他算是看出來了, 這小子壞得很!活該小霍去病昨兒給他一巴掌。依他看還是打少了。
“豆腐不合您的胃口?”衛長君又問。
竇嬰裝沒聽見,吃飽喝足起身離開。
衛長君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
衛家姊妹兄弟四人佩服, 連魏其侯也敢逗,不愧是他們的長兄。
衛長君令女奴進來把剩飯倒一起,他給小狼崽子送去。天氣炎熱,等到午時就變味了。屆時小狼崽子恐怕都不吃, 隻能喂豬。
竇嬰到門外看到地裡有人很是納悶,韓嫣不是說鮮紅薯隻能放幾天嗎。昨日起的還在院裡堆著,現下又起,這麼多賣給誰。
聽到腳步聲,竇嬰下意識回頭,見是衛長君,等他到跟前就問出心底疑惑。
衛長君噙著淡笑看著他。竇嬰福至心靈,難以置信, “賣給老夫?!”
“韓兄引您過來不就是叫我賣給您?”衛長君故意問。
話雖如此, 可可誰知道他當真畝產五十石, “這麼多老夫怎麼吃?”
“聽說魏其侯八百門客, 彆說十畝紅薯, 就是剩下三十畝也起了,也不一定夠他們吃的。”
竇嬰脫口道:“你喂豬?”
衛長君楞一下, 然後差點笑噴。竇嬰意識到他一禿嚕嘴說了什麼,趕緊解釋,“聽誰說老夫有八百門客?這是汙蔑,汙蔑!”
“開個玩笑, 瞧您急的。”衛長君見老人家臉紅脖子粗,不好再嚇唬他,“可以切成片扔屋頂上或者院裡空地上晾曬。”頓了頓,“其實說不定都不夠今天一天賣的。”
竇嬰往左右看去,空無一人,賣誰?鬼啊。這小子年齡不大怎麼長了一肚子壞心眼。
“侯爺下午就知道了。”衛長君說完朝東走去。
竇嬰跟上去,“你端著盆做什麼去?”
“喂狗。”衛長君朝東邊看一眼。
竇嬰詫異:“那竟是個狗窩?”
嘟嘟閃出來,[那其實是個狼窩啊,老侯爺。]
衛長君眉頭一挑,嘟嘟原地消失。衛長君輕輕“嗯”一聲。竇嬰好奇他怎麼把狗窩放在外麵。衛長君的理由很充分,狗身上有跳蚤。
竇嬰自己沒養過狗,一時忘了,“城裡的日子呆久了,老夫都快忘了狗長什麼樣。
聽到動靜的“狗”露出頭來,瞥一眼竇嬰就衝衛長君齜牙咧嘴“嗚嗷”叫。竇嬰直覺奇怪,“小狗不是汪汪汪的叫嗎?”
衛長君點頭:“這小狗剛出生它母親就死了,沒狗教它,興許也有點發育遲緩,所以還沒學會汪汪叫。”
竇嬰一臉了然:“原來如此。”說出來驚覺不對,狗“汪汪”叫不是與生俱來的嗎。好比公雞打鳴。
竇嬰不由得轉向衛長君,見其神情淡漠,並沒有一絲促狹,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難得又想多了。
竇嬰蹲下去朝小房子裡頭看,目光停在小狗尾巴上,想起什麼,猛然轉向衛長君,臉上儘是不可思議,“你你你——”
“彆激動,慢慢說。”衛長君抬抬手試圖安撫他。
竇嬰張了張口,指著他,“你你——你就壞吧你!”氣得吹胡子瞪眼頭頂冒煙,咬牙切齒甩袖暴走。
嘟嘟跳出來哈哈大笑。
衛長君挑眉,[很好笑?]
嘟嘟停下,[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樂開了。]停頓一下,[你這麼逗他,不怕他回頭找補回來?]
[他成家早點都能當我祖父了。好意思跟我個小輩計較?再說了,我乃長公主大舅舅,他敢嗎?除非乖乖聽他姑母竇太後的話。可惜人越老越認死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衛長君看著埋頭憨吃的狼崽子,[昨晚居然沒跑?]
[被你圈起來這麼多天,還沒想起來跑啊。再說了,它這麼小,不夠猴子一巴掌拍的,敢往哪兒跑?]
茲小狼崽子不攻擊人,衛長君懶得管。菜盆送去廚房,衛長君拿著麻袋下地。從正院出來看到大外甥在東院門口玩蹴鞠,“玩一會兒就回屋寫字去。”
小不點揮揮小手示意他趕緊走。
衛長君瞪他一眼。轉過頭看到竇嬰從西院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包行李,頓時無語又想笑,“侯爺,您這是上哪兒去?”
“回城!”竇嬰沒好氣地說。
衛長君:“走回去?”
竇嬰停下,再一次不可置信,“你小子不送我?”
“驢車不在家,隻有一頭牛,我怎麼送?”衛長君朝牲口圈抬抬下巴。
竇嬰想問驢車呢。忽然想起自他起來就沒看見趙大。好像隻看到一個孟糧,此時還在地裡割紅薯藤。
“趙大和那個牛固進城賣紅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