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朝野震驚 衛家個個是人才(1 / 2)

太陽慢慢爬高, 天越來越熱,守在路邊的衛長君終於看到黑壓壓一片人影,他高高懸起的心緩緩落下, 一夜沒閉的眼睛終於感到酸澀疲憊, 甚至出現了重影。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衛長君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大舅!”

歡快不見疲憊的聲音傳過來, 衛長君往前走幾步。

落在韓嫣後頭的霍去病揚起馬鞭, 瞬間停在衛長君跟前。稚氣未脫的少年利落地跳下馬,衛長君聽到一陣類似金銀器皿碰撞聲。衛長君以為聽錯了, 拉過外甥上下打量, “沒受——”看到他身後鼓鼓囊囊一大包,“這是什麼?”

霍去病臉色驟變,慌忙轉過身來後退,“沒, 沒什麼。”

韓嫣緩緩過來,倍感奇怪,“去病, 臨去的時候你有帶這麼多東西嗎?”

“有!”霍去病說出來就上馬,“我困了, 大舅想知道什麼問韓兄,他比我清楚。”不待二人開口, 朝馬背上一下,馬兒揚起蹄子往家跑。

韓嫣張了張口,吃一嘴塵土,隻見阿奴帶著五個夥伴以及趙破奴越過他和衛長君去追霍去病。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阿奴背上也有個大布包。

韓嫣轉向衛長君,很是納悶, “你怎麼給他們帶這麼多東西?”

衛長君很確定除了水囊,隻給韓嫣一行準備了一天食物。霍去病和阿奴以及趙破奴等人比韓嫣和一千五百名騎兵多一點也是多兩張雞蛋餅。他們八個的水囊和食物加一起也頂多兩大包。

要是他沒看錯,水囊都在腰間,而那鼓鼓囊囊兩大包不可能是玉米餅或蒸紅薯。衛長君反問:“我準備多少東西你不知道?”

韓嫣下意識說:“知道。”到嘴邊越發想不通,“可那兩大包——”猛然睜大眼睛看著衛長君,不敢相信地試探道,“不會是——不不不,不可能。”連連搖頭,“他們一直在,”說到此韓嫣不確定了,“不會吧?”

衛長君覺著一切皆有可能。

韓嫣停下,隨他出去的騎兵因此也停下來。衛長君朝那些騎兵看去,“不信問問。”

韓嫣不敢信。又覺著霍去病膽敢尾隨他進入匈奴駐地,想來除了他們八個沒人知道,問也是白問。可他太過好奇,還是沒忍住問昨天夜裡誰跟霍去病進的匈奴駐地。

這話挨個往後傳,打隊伍中間出來五個人,每人身上也有個布包,比霍去病和阿奴的小一半。

韓嫣親自布下的任務,很確定這五人昨晚任務是手刃匈奴,因此沒有怪他們隨霍去病進去。韓嫣好奇誰留下看馬。這話問出去,又從中間出來五人。韓嫣問是不是霍去病叫他們留下來的。五人點頭,接著很奇怪地問,難道不是太守臨時叫小霍公子通知他們的。

韓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怎麼可能叫你們留下,叫他進入匈奴營地。他才幾歲?”

從昨日出發到今日回來,期間一直跟著韓嫣的騎兵證明,昨夜行動前,太守不止一次命令小霍公子留下看馬。

隨霍去病手刃匈奴的五個騎兵頓時瞠目結舌。

韓嫣心累,“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乖乖聽話。他真老老實實看馬就不是霍去病了。”

涉及到此事的十個騎兵不由地問:“那怎麼辦?”

韓嫣:“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他帶你們弄了這麼多東西,打他一頓?有用的話,他的屁股早開花了。”轉向衛長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跟著霍去病弄了不少貴重物品的騎兵不禁為霍去病求情,直言他還是個孩子。

韓嫣好笑:“孩子帶著你們——等等,”叫他們把身上包裹打開。五人不敢有一絲遲疑。韓嫣看到鑲有寶石的匕首或彎刀,還有柔軟的鬥篷,還有造型豪放粗獷的飾品,不是沉甸甸的金子就是玉石,雖然稱不上精美,但也不可能是匈奴平民的物品,“這些東西哪來的?”

五個騎兵此時也不敢有一絲半點隱瞞,老老實實坦白,來自位於匈奴宿營地最中間的大帳篷。

韓嫣帶的兵正準備靠近那邊的時候被發現了,他一度很後悔沒有先悄悄過去。韓嫣是沒跟匈奴交過手,也不知道匈奴首領功夫如何,但他確定帳篷外有不少兵守護,“你們怎麼進去怎麼出來的?”

五人同時跳到那些衛兵身上捂住嘴來一刀,全部解決掉進去的。

這跟韓嫣行動前所要求的差不多,“裡頭沒人?”

五人下意識看衛長君。

衛長君一直知道大外甥非池中之物,如今還有五個幫手,還有趙破奴帶路,他一點不意外霍去病能進去。他隻想知道誰動的手,“破奴還是去病?”

五人搖頭。

韓嫣難以置信地驚呼:“不要告訴我是阿奴!”

五人再次想起阿奴的手段,表情變得一言難儘。然而還是得說,“一刀斃命。”

韓嫣倒抽一口氣。

要是沒錯,那可是匈奴首領。

饒是衛長君有心理準備也很是詫異:“你們確定?”

五人確定。

衛長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蒙蒙亮的時候,韓嫣一行停下來歇了一盞茶的工夫。有人放水有人喝水有人吃餅。當時霍去病和阿奴離他遠,韓嫣太累,也沒叫他們到跟前來。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當時阿奴神色輕鬆,也不知霍去病說了什麼,他好像還笑了。

這哪像剛殺過人的樣子?分明出來秋遊來了。

不怪跟隨他們的五個騎兵表情複雜。

韓嫣內心五味雜陳,“衛長君,你衛家個個是人才。”

周圍騎兵禁不住點頭。

衛長君感到心累和無力,“一夜沒睡,先回去休息。”

眾騎兵下意識看韓嫣。韓嫣見衛長君眼底泛青,眼裡有血絲,覺著他也一夜沒睡,就叫騎兵回營,一切等他們歇過乏睡醒了再說。

騎兵們呼啦啦走人。路邊隻剩兩人一馬,韓嫣雙手撐腰,長歎一口氣,卻沒有開口的欲望。

衛長君揉揉額角,“先回家。彆看霍去病個熊小子跑得快,我不回去他不敢睡。就算躲到房裡堵上門,他也睡不踏實。”

“你外甥——”韓嫣又忍不住一歎三搖頭。

衛長君:“罰他半個月不許騎馬。”

霍去病確實在偏房盯著他大舅何時回來,也確實從裡頭把門堵上了。衛長君隔著門說出懲罰,霍去病驚得大叫,“我又沒錯!”

“人人都像你一樣仗還怎麼打?”衛長君反問,“一盤散沙能成什麼氣候?”

霍去病消停了。

衛長君不想這樣訓他。可是不這樣說,今日他敢亂來,明日兩千名騎兵也敢自作主張。離匈奴太近,卻有沒有高高的長城和關隘阻擋,衛長君要不把兩千騎兵像紮籬笆似的紮在這裡,早晚出大事。

“阿奴,你也一樣。”衛長君並沒有忘記他,“虧得我還擔心你見到血心裡不適。”

阿奴知道該低頭時不能犟,“郎君,彆生氣了,阿奴知道錯了。”

“然後下次還敢?”衛長君問。

屋裡再次安靜下來。

衛長君和韓嫣無奈地相視一眼,雙雙朝堂屋去。

趙破奴輕輕戳一下阿奴的背,小聲提醒,“快說話啊。”

阿奴回頭問:“說什麼?郎君又沒說錯。”

趙破奴驚得睜大雙目,結結巴巴,“你你——你——”

“你困嗎?”阿奴打斷他。

趙破奴點頭,接著意識到什麼,“彆轉移話題。你就不怕大公子生氣?”

“我家郎君人好,脾氣來得快去得快。一覺醒來就不氣了。再說了,我和去病認罰,他還能把我們怎麼著?我們是郎君養大的,他不舍得不要我們,更不舍得打死我們。”阿奴扯掉外衣,甩掉靴子往榻上一趟,“睡覺。”

趙破奴不由得看霍去病,仿佛在問,你也這樣認為嗎。

深秋時節,屋裡陰涼,霍去病拉過薄薄的褥子蓋上閉眼。

趙破奴找他倆的小夥伴。五人住隔壁,打開門問趙破奴是在這兒還是去隔壁睡。趙破奴原先覺著霍去病盛氣淩人,阿奴五官比他柔和,麵軟心也軟。昨夜看到他手刃匈奴首領,趙破奴嚇了一跳但也能理解,認為阿奴同他一樣跟匈奴有仇。

此時此刻,趙破奴想給天真的自己一巴掌,也不敢再待下去。

衛長君聽到動靜朝外看去,六個半大小子往屋裡去。

韓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好趙破奴進屋關門:“我突然覺著這個趙破奴哪兒哪兒都好。”

“聽話?”衛長君問。

韓嫣點頭,“我也明白你為何一夜沒合眼,明明計劃很周全。”

衛長君搖了搖頭,“我其實怕那五百俘虜看出什麼來偷跑。”不待他開口,“困嗎?”

韓嫣揉揉眼角,很困。

霍去病和阿奴不如韓嫣身體壯,也從未熬過夜,一天一夜長襲幾百裡,估計他倆沾到枕頭就睡死了。

“先跟我去確定一件事。”衛長君帶著韓嫣到霍去病和阿奴臥室,果然倆小子開始打呼嚕了。

衛長君把他們放在茶幾上的包裹打開。

韓嫣拿起金鑄的茶壺,又拿起一串鑲滿寶石的腰帶,“應該是匈奴大部落首領。小部落首領不舍得出來打仗還穿這麼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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