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應該知道我知道什麼。”陸垚有些嘲諷,“還有彆的要問嗎?”
這是在送客了,羅蘭非常應景的站了起來,他早在旁邊撅嘴半天了。
哥羽有些著急:“陸垚,你聽我說。”
“說。”陸垚垂著眼,羅蘭立刻又坐下,二話不說捧起了自己的碗繼續吃。
沒想到她這麼給機會,哥羽反而卡住了,轉頭看杜克:“你說還是我說?她遲早要知道的。”
杜克沉默了一會兒,對羅蘭道:“羅蘭,能回避一下嗎?”
羅蘭一頓,看了陸垚一眼,見她沒反應,很順從的走了出去。
等確定門關上,房中的機器人亮了代表保密級彆的紅燈,杜克才歎了口氣,道:“陸垚,你還記得你當初剛醒來時的那個房間嗎?你還問我們那個房間之前關過什麼。”
“嗯。”即使後來知道了那個房間的材料技術,陸垚還是得承認她好奇過,“然後?”
“那兒關過一個錯誤。”杜克點開電腦,用微訊傳輸了一下,半空中出現全息影像,是一個男人的樣子。
……確切說,是一個狼人。
他有著狼的耳朵和鬃毛,吻部微微突出,腰背傴僂卻有著爆炸般的肌肉,兩條大腿遒勁有力,還有一雙人類形狀的腳,也長滿了灰藍色的毛。雙手雙腳都長著尖銳的長爪,嘴角還有兩顆獠牙。
似人非人,似狼非狼。
難怪需要防爆程度那麼高的房間,這家夥一看就很有破壞力。陸垚完全無視這個狼人眼中深重的痛苦和暴戾,以純然欣賞的目光打量了好幾遍,才評價道:“母狼生的?”
“……”杜克咬咬牙。
“那有豬人和猿人,或者狗人和鼠人嗎?”陸垚又問,“它們的基因才和我們最接近啊,狼至少排十名開外。”
“……這可能是你審美上比較能接受的一張。”杜克沒有否認,這樣解釋。
“哦,你不用擔心,我的審美受到了科學實驗很大的影響。”陸垚拿起果汁,舒服的靠坐在躺椅上,“其他的也給我看看。”
杜克有些無奈,剛抬手,哥羽驚恐的轉過了頭:“我我我我就不跟你們一起欣賞了!”
等一張張幾乎可以算得上獵奇恐怖片的圖像過去後,陸垚才歎口氣,放下一口未動的果汁:“如果這就是未來,那人類還是毀滅的好。”
“……”房內一片寂靜。
哥羽緩緩轉向她,表情比方才躲避實驗圖像時還要驚悚,他一字一頓道:“這,就是,海瑟……歸璞的首領,說的話。”
“現在,你知道我,來找你的,原因了吧!”
陸垚眨眨眼,聳聳肩,一派悠然:“那……恭喜你找對人了?”
等到晚上睡前,她打著嗬欠將自己的總結交給杜克,道:“看看吧,有錯明天和我說。”
杜克接過電子板,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他原以為是陸垚自己研究出來的那些她不知道的考題的答案,但是沒有,她隻是將那些考題代表的知識點搜索了出來,然後根據網上和教科書上的資料列了個時間線,中間空白了很多,顯示出她自己製作一個知識框架的野心。
她開始啟用自己熟悉的學習方法了。
杜克看得明白,他也曾經這樣走過來。
從上午到校,中午吃飯,下午直播,晚上考試,全程都一團亂。可到現在,她卻交了這麼一份筆記,不動聲色間已經給了他一種刻苦的感覺。
她不是在裝,那樣見縫插針的學習,是真的刻苦,
杜克心情很複雜,他特彆想把她叫醒,認真問問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
她可以不說話,隻是微笑,或者說麵無表情都行,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善意。而如果這時候他將她努力的成果展示出去,讓彆人知道她是真的在努力於破解潘多拉,那麼這一切將會更加美好。
但是沒有,她一麵招人恨,一邊拯救世界。
你真的是想掌控潘多拉,以此扼住人類的咽喉嗎?
施燁的解釋到目前為止似乎最接近真相,但是他並不相信,或者說,他又一次被陸垚的表麵騙了?
不,為什麼說又一次……她明明從來沒欺騙過他們。她不想救他們,不想醒來,想去死……她都是實話實說。
杜克拿著陸垚的電子版,心潮起伏,感到無比的懊喪,對著陸垚平靜的睡顏卻毫無辦法,他隻能轉身出去,給她帶上門,到外麵去任勞任怨的“批改作業”。
門關上後,床上的陸垚睜眼冷冷的看了眼門,才沉沉的閉上眼。
杜克坐下看了一會兒電子板,忽然接到哥羽的微訊:“杜克,你沒睡吧?”
“沒有。”
“……她在旁邊?”
“沒有,你說。”杜克看看門,雖然隔音沒問題,但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了露台上,“什麼事?”
“有兩件事。”
“嗯。”
“第一個,歸璞又冒頭了。”
“那個海瑟?他不是剛被保釋出來嗎?”
“他就是個瘋子,出不出來對他有差彆嗎?在牢裡也沒消停過。”
“他們想做什麼?”
“老樣子,要求公開那些資料。”
“那有什麼可說的?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這個沒的商量,實驗都已經停了,為什麼還揪著不放?!”
“他們威脅到陸垚頭上了。”
“……該死!”
“上頭發話了,明麵上三個護衛已經夠多了,便衣再加派兩個,但現在再安插太顯眼,所以隻能從學生裡挑。”
“下午都那樣了,會有學生願意?”
“……所以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麼?人嫌狗憎有好處嗎?”
“你幫我問問她?”
“再見。”
“那第二件事。”哥羽生了下悶氣,回頭沉聲道,“這個你絕對不能讓陸垚知道,但你必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