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唯一讓她糾結的就隻有一件事了。
涼井躊躇半晌,前傾著身子,像是怕被人偷聽似的湊過去輕聲道:“那我能問問,你昨天為什麼會暈到嗎?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訴彆人。”
見女生放大的五官中,一雙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幸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個距離屬實有些近,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從對方棕褐色的眼底看到屬於自己的倒影。
好在幸村的表麵功夫一向到位,又或者是涼井比較遲鈍,那片刻的失神並沒有被察覺到。
用最快的速度穩住了情緒,幸村才刻意用著相同的分貝,有些幼稚地回道:
“這是秘密。”
……
涼井完全沒想到幸村會這麼回複自己。
她看著幸村眨了眨眼,【哦】了一聲將身體縮了回去。
見女生這樣表現,幸村嘴角的弧度帶上了一絲狡黠:“我的意思是,秘密隻能用秘密交換,不然就不叫秘密了,你說對嗎?”
好像有點道理。
思索了幾秒,涼井有些為難地說:“可我沒有什麼秘密。”
“嗯……那要不就說說看,上周在電話裡你為什麼會那麼問我?”
涼井又眨了下眼,不明白問題為什麼再次回到了這個話題上。
他不是說了自己已經不生氣了嗎?
幸村幾乎是一下就看穿了涼井的心思,順著解釋道:“不生氣是一回事,好奇是另一回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
涼井下意識覺得這是幸村式的歪理,但偏偏沒有理由去反駁。
她認真想了一會兒,還是道:“因為我國小的時候被關起來過。這個能算是秘密嗎?我沒和彆人說過。”
話音落地,幸村的指尖縮了一下。
雖然他之前就已經從忍足謙也那裡了解到了一部分,但是從旁觀者的視角聽到這件事,和本人親口說出這件事,感覺還是不太一樣的。
她那麼平靜,反而才更讓人心疼。
而那種心疼,就好像是某根神經無可自製地抽痛了一下,後勁酸酸麻麻的。
【我沒認識小井之前就聽說過,她好像一直是被同學孤立的,有一次還被關起來了,但那件事情之後不了了之了,我問她她也不說。】
涼井見幸村的表情好像變沉了些,以為他這是又要生氣了,有些慌張地解釋道:“我那麼問你真的不是因為我不相信你,我當時——”
幸村手抵著唇咳嗽了一聲,道:“好了,我信你了。”
……?
“至於我暈倒的原因,估計是我的神經係統出現了一些問題。”幸村頓了頓,換了個偏鬆快的語氣道:“好了,秘密交換時間結束,這樣我們就都不能往外說了。”
看著向自己眨眼睛的幸村,涼井想,今天的他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到底哪裡不一樣呢?
……
總結不出來,反正就是不對勁。
想不明白的涼井鬱悶地撇了下嘴,問:“那你什麼時候再回醫院治療?”
“等處理完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幸村眼睛看向涼井手裡拿著的東西,指了下說:“比如把你的禮物給你。”
所以就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說一半留一半?涼井感覺自己越發鬱悶了。
-
下午幸村就照常回去上課了,全程表現得就好像缺勤了一個上午的人不是他一樣。
臨上課前,江泉撐著下巴說:“後援會的人就幸村他為什麼沒來學校這件事都已經討論一個上午了,看來是白討論了。”
涼井好奇地問:“她們都討論了什麼?”
江泉“呃”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擺了擺手道:“哎呀,就是一些狗血劇情,比如在集訓的時候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所以沒回來什麼的,你多看看言情小說就能想象得出來了。”
“……”
涼井偷偷轉頭看向幸村那邊。
他仿佛聽不見周圍人的討論似的,已經拿出了下節課的課本,一副打算認真預習的樣子。
不過美麻子說的那種劇情,聽起來就不像是會發生在幸村身上的。
——他看起來就不像是那麼隨意的人。
“話說三雲說幸村也在天台,你怎麼先回來了?”江泉湊過來輕聲問。
涼井的視線從幸村那邊聚焦在了江泉忽然出現的臉上:“嗯……因為不需要我澆水了。”
“哦——好吧。”江泉點了點頭,坐回了位置上。
其實涼井是在幸村的建議下才先離開天台回到教室的。
而沒有和涼井同行的原因,幸村說得很明白,一是擔心彆人看見又過分解讀,二是天台風大,吹久了不好。
涼井本人其實不是很在乎這些了,而且她也知道之前一直針對她的人是誰了,都在明麵上那就誰也不用怕誰了。
但當聽到幸村這麼說的時候,她能察覺到對方是在關心她。
說起來……
要不是快上課了,她本來還想跟他討論一下青川惠子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摻雜在一起,以至於涼井盯了幸村太久。
而幸村那邊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也抬頭往涼井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對視上的瞬間,涼井心裡莫名一慌,瞬間收回了視線,拿起筆在空白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沒多久就整了一堆的鬼畫符。
還沒上課的教室裡沒有一處是安靜的,自然也沒有人發現兩人之間的不對勁。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沒有被發現,但誰也無法否認,它的確潛移默化地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寶貝們最近囤一囤吧,我理一下頭緒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