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雖然是有那麼點自己就要大禍臨頭的預感,但涼井卻沒覺得氣氛有多尷尬。
——也有可能是因為江泉根本沒給她留出去多想的時間。
“我爸他是老師,放假前就給我布置了好多家庭作業,還說什麼明天就要檢查,今天寫不完我真的會死!”江泉臉上做著誇張的表情,手上卻沒忘記給身旁兩側的二位好友分派任務。
被分到起碼四張英語試卷的涼井看著上麵的一片空白,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疲憊。
說實話,她雖然寫作業的速度比較快,但也依然是不喜歡費腦子做題的。
這就跟她吃飯喜歡把不喜歡的東西先吃掉是一個道理。
現在隻能慶幸,好在不是理科。
坐在一旁的幸村往涼井手上的試卷瞥了一眼,見都是自己沒看到過的試卷,就知道今天她今天被拉過來純屬是做苦工的了。
他心裡權衡了會兒,還是問:“需要幫忙嗎?”
幸村問這問題的時候沒有加主語,涼井知道他是對著自己說的,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江泉越過自己,語氣意外又開心地回複道:“可以嗎?”
幸村聳了下肩膀,很自然地接道:“就當是為開學測驗做個準備。”
“幸村!!好人一生平安啊!!”江泉說著,感激涕零地將涼井手上的兩張英語試卷抽出來推到了幸村那邊,“我這邊就不分給你了,謝謝謝謝!”
幸村和江泉也算是做了一年的同學的,再加上她也是網球部後援會的一員,自然也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性子。
他沒忍住笑了下,道:“借你吉言了。”
注意到石田的興致不高,幸村簡單看了眼題目,並沒有什麼難度。
於是他點了點試卷問:“有興趣來場比賽嗎?”
這句話江泉回不了,因為幸村刻意放低了聲音,分明就是隻對著涼井一個人說的。
涼井看了眼自己手上剩下的那兩張,又對比了下幸村手上的那兩張。
題量乍一眼看上去倒的確是沒什麼區彆,可是——
“題目都不一樣,怎麼比?”
“我看這試卷上大多數都是選擇題……”幸村琢磨了幾秒,“要不就比誰錯得多?”
涼井抿唇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認真答應了下來。
而有幸成為本場比賽的場地提供者、比賽道具提供者以及各位觀眾的其他在座所有人,對此顯然是不解的。
寫英語試卷就寫……比賽是演哪出啊?
-
因為所有人都進入了學習的狀態,茶室內漸漸安靜了起來。
坐在長桌兩側的人該補作業的補作業,該複習的複習,真田甚至在最裡麵的另一張鋪了毛氈的桌子上研起了墨。
可相比較其他人的歲月靜好,涼井就顯得很不一樣了。
她快速讀著題,等到題目答到倒數幾題的時候,精神上才稍微鬆懈了一點。
等到要讀最後一題的時候,她抽空往旁邊看了眼。
但這一眼卻浪費了她很多時間。
戴著眼鏡的幸村比平時看起來多了幾分書生氣,鬢邊散下的發絲朦朧地擋住了他的半張臉,但這並不影響涼井看他。
而就在涼井出神的那幾秒,幸村已經又寫下了兩道題的答案。
涼井眨了眨眼,心思再次回到了這場莫名的比賽上。
他就剩一題了!
涼井反應過來,連忙轉回視線。
等到寫完最後一個答案,涼井如釋重負地放下了筆。
“又不是比速度,你急什麼?”聽到女生鬆了口氣的幸村笑著問。
涼井把試卷往前一推,沒回,而是說:“對答案吧。”
“可是江泉如果有答案的話,應該也不會讓我們幫她了吧?”
“啊?那……”涼井剛做完題目,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們剛才不是說比正確率?”
幸村這會兒已經自顧自地把試卷翻了麵,開始看起來閱讀的部分:“這樣做題更有意思一些,不是嗎?”
“……”所以隻是覺得有意思才提出的比賽,虧她剛才還那麼認真。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那樣。
涼井也把試卷翻了麵。
她看著長長的閱讀題,在失讀之前說:“那繼續比吧,這次看誰先做完一張試卷。”
對於這場比賽還在繼續,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其他人——包括柳蓮二在內——都是無法理解的。
丸井文太撐著下巴看了會兒,轉頭問自己的搭檔:“我們要不也來比比看?”
胡狼桑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乾笑了兩聲,委婉地拒絕道:“沒有必要吧?”
“可看起來好像很有意思。”丸井這麼說完,問江泉那邊也要來了兩張試卷,“這樣,誰輸了誰請客吃甜點,正好附近新開了一家我想去吃來著。”
看著被硬塞到手上的國語試卷,不巧苦手科目正是國語的胡狼桑原在心裡吐槽【你要是想讓我請客大可直說。】
-
涼井撐著下巴將閱讀題做到一半,茶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了開來。
涼井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