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涼井這番出乎意料的輔導以後,切原今天需要完成的題目量倒是一下子比江泉少了許多。
但隨之而來的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問題——
“學姐,這道題……”
“學姐這道題應該選哪個?”
“學姐學姐,還有這道題!這個詞組的固定搭配我記得柳前輩之前有和我說過——哎?”
問題就是切原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茶室裡一群人,各自也都在專心複習,但就因為切原在那接二連三地發出疑問,導致他們怎麼也靜不下心。
最後還是柳生忍無可忍,乾脆抽過切原的試卷就在題目旁邊用紅筆寫上了知識點:“切原,這個固定搭配我記得我之前也給你寫過,你多少應該用心記。”
“啊……”切原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柳生前輩,我忘了。”
丸井抬起了頭,說:“你要是問題那麼多,乾脆坐到小井旁邊的位置去算了。”
切原正努力記著那個用紅筆寫下的詞組,聽丸井這麼一說,抬起頭看向涼井的方向……以及旁邊的幸村部長。
他咽了下口水,問:“……我可以嗎?”
涼井看了下自己旁邊,還是能擠下一個切原的,於是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不可以?”
切原看幸村一點表示都沒有,這下更糾結了。
之前他和石田學姐陪著家裡人一起吃飯被部長看到的那次,部長當時臉上的笑容至今還印在腦海裡。
再一次回想起那個笑容的切原下意識搖了搖頭,將試卷緊緊收到了自己的麵前:“我還是問柳生前輩吧。”
柳生扶了下眼鏡。
第一次覺得切原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涼井自然不會強求切原坐過來。
可以說省了去輔導切原的功夫,她自然是樂得開心。
不過這麼一來,等到江泉分給她的兩份試卷都被寫完,她自己也就沒什麼事情了。
寫完了最後一道題,她瞥了眼幸村那邊。
他已經在複習自己手上的東西了,看筆記內容應該是化學。
那這次的比賽就是他贏了。涼井想。
不過他們倆這次的比賽不像是丸井那邊有什麼籌碼,輸了贏了好像也都無所謂。
因為無所事事,涼井也沒拿什麼要複習的資料,便成為了整間茶室裡麵最閒的人。
在發了會兒呆,吃了兩塊擺在麵前的點心以後,她忽然收到了一張的紙條。
【無聊?】
涼井又一次往幸村那看了眼。
自從初詣之後,他們倆之間誰都沒有主動找過對方。
涼井知道自己不是不想找。
就像她看的所有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她總是想多和幸村聯係的,但同樣也是根據那些言情小說的情節,她又很擔心幸村其實並不是很想收到她的消息。
可是自從今天在真田宅的門口遇見以後,涼井忽然又有些摸不透幸村對於自己的態度了。
她很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幸村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她也試圖問過京子的意見,但對方在電話裡對自己說:“你哪個朋友啊?讓她彆想了,這就是好人卡啊,時間不對什麼的,都是借口,以我閱文無數的經驗來看,你那個朋友接下來最好還是彆去找那個男生了,絕對是熱臉貼冷屁股。”
涼井將視線轉回紙條上,心想,京子的話好像並不是正確答案。
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有一點。】
她剛要遞過去,茶室的門就又被人打開了。
這回在門口的是一位穿著和服的婦女。
她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麵上,一邊將點心分出去,一邊笑著說:“剛才管家先生和我說你們的點心和茶水不太夠,我就又準備了些。”
“辛苦您了,母親大人。”真田停下了練毛筆的動作,對著門口的婦女道。
涼井身子往前傾,看著被真田叫做“母親”的人,眨了眨眼。
她剛剛完全沒有把這位夫人和真田同學的母親聯係起來。
相比較真田同學平時在學校裡的形象,他的母親看起來好像溫柔得過分了些。
涼井忽然想起進入真田宅的時候,幸村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所以他並沒有在誇張,也不隻是在安慰自己,真田家的人真的隻有真田的祖父和真田是“遺傳關係”。
“呀,今天有三張生麵孔呢?”真田夫人這會兒也注意到了涼井的視線,她對著涼井笑了笑,問向一眾男生:“以前你們來聚會可沒帶過女生呢,……難道是有人已經在談戀愛了?”
這句話其實就是來自長輩最尋常不過的調侃,但事實上這間茶室裡麵沒有任何一對情侶是公開的關係。
知情的個彆乾笑了幾聲,合著不知情的男生們一起連連拒絕。
而相對於大家夥的尷尬,真田則是直接站了起來,走過來輕聲又正經地道:“母親,這樣問也太冒犯了!”
真田夫人扭頭看向自家兒子,一改剛才進門時的溫和,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道:“這有什麼的?都到這個年齡了,也是時候談戀愛了。”
“……!”真田被噎得無話可說,擰著眉立在那兒不說話了。
真田夫人見自家兒子一直板著張臉,搖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弦一郎,你這麼嚴肅,小心老得比你父親還快啊。你看看人家精市,笑著多好看?”
被搬出來作為榜樣的幸村恰到好處地對著看過來的真田夫人笑了下。
“母親!”真田豎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