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一言難儘地看了眼涼井手上的那一遝報名表,“怪不得來交報名表的你全都收下來了。”
過了會兒,她總覺得不妥,於是靠過去小聲提醒說:“石田,我們家政教室可沒那麼多位置哦,還是篩選一下。”
涼井點了點頭,“放學社團活動的時候就知道誰能留下來了。”
“希望那個男生可以留下來!這樣我就有眼福了。”高士剛正經完,雙手合十開始了不正經的祈禱。
涼井看了她一眼。
見自家軟萌社長麵露不解,高士解釋說:“理解一下像我這種懶得湊熱鬨但又是顏狗的人,真的很難。”
她說到這忽然頓住,嘀咕說:“也是……你肯定理解不了,畢竟幸村同學天天都來找你,哎……”
簡直就是顏狗的盛宴!!!
後半句高士說的什麼涼井基本就沒聽清楚,因為她在數手上的報名表現在有多少了。
數到最後一張,她說:“這裡已經挺多了。”
又扭過頭問:“高士,你餓了嗎?”
高士捂了下肚子,試探了幾秒後,說:“你先去吃吧,我還不餓,再看會兒攤子。”
涼井點了點頭,拎起了藏在桌子底下的便當盒,“那辛苦你了,放學教室見。”
“拜~社長大人!”
涼井推門進到天台的時候,幸村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站在天台綠色的鐵絲網前,乍一眼看起來就好像是和來往的風融在了一起。
涼井覺得這樣的他離得有些遠,她下意識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幸村。”
“來了?”幸村轉過身,指了下不遠處的長椅,“在這吃可以嗎?我擦過了。”
“嗯。”
涼井走過去。
坐下以後,她一如往常地將藍色的便當盒遞了過去。
在幸村打開蓋子的時候,他聽見涼井說:“這次的烤魚是我自己做的,味道可能和上次不太一樣。”
幸村聽女生話裡的意思好像是有些擔憂,於是說:“你的廚藝我還是放心的。”
“真的?”
幸村點了點頭,為了讓前麵那句話更可信,他又說:“畢竟我還是挺挑食的。”
幸村說自己挑食這是涼井沒想到的。
畢竟她每次做的便當——除了第一次分量太大——他都是吃完了的。
“那你試試看,這個味道會不會喜歡?”
涼井有些緊張地看著幸村挑下一塊魚肉放進嘴裡,一直等到他點頭說好吃,這才總算放下了心。
其實她不是對自己的廚藝沒有信心。
隻是這次的烤魚她的做法和尋常菜譜上的不太一樣,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加工的,所以才總怕會出錯——雖然她烤完自己已經試吃過了,但那會兒是早上,她嘴巴淡到嘗不出什麼味道。
涼井見氣氛還算輕鬆,又想起來今天早上幸村說的那句話,於是在打開自己那份便當的蓋子的時候問:“今天早上你說的想和我討論的事情是什麼?”
幸村本打算繼續吃烤魚,可聽到這句的時候,他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將筷子先擱在了便當盒中間。
涼井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了,幸村的神色像是陷入了迷茫,還有些不安。
“我在考慮……要不要在這兩天把還要去醫院治療一段時間的事情告訴真田他們。”幸村說完,望向天台下邊,從這裡可以看到網球場。
他朝著那個方向呆望了好一會兒,忽然說:“醫院通知我下一階段的治療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涼井愣了一下,“不是說,五月份?”
幸村歎了口氣,又做了個深呼吸。
他將視線轉回來,看著女生的眼睛說:“石田,有件事之前一直沒告訴你。”
到了這一刻,涼井已經完全意識到今天討論的事情注定會讓氛圍變得沉重,這是連早上看到雛菊盛放的那份喜悅都無法掩蓋的。
隻瞧見幸村的嘴巴張張合合,涼井聽見他說:“前段時間我畫畫的時候發現……我還是拿不穩畫筆。”
涼井想,自己或許應該在吃好飯以後再問這件事的。
現在她好像有些沒胃口了。
“所以……我可能最近都不能拿起球拍了。”
這就是他為什麼忽然開始考慮,要把住院接受治療的事情告訴好友們的原因。
涼井沉默了很久,說:“那就告訴他們,總要說的不是嗎?”
過了會兒,她見幸村沒有回,也放下了手中的便當,問:“會好的,對吧?”
她問完,馬上又改口說:“會好的,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