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回道:“不是因為被關在櫃子裡。聽媽媽說,我從小都不太愛笑,也不怎麼哭。我覺得應該也是因為這些,她們才討厭我的吧。”
涼井說這段話的時候,其實就是在進行一場理性的分析。
這可能和她喜歡看刑偵類小說的原因有關,可在站在幸村的角度,這更像是她一遍遍地剝開自己的傷疤卻不知道疼痛。
所以不怕疼的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幸村緊抿著唇,忽然伸出一隻手覆蓋在了涼井的手背上,然後用極其溫和的聲音嚴肅地道:“小井,永遠不要把彆人的錯誤幻想是自己得不對,那才是你對自己最大的過錯。”
怎麼會有人討厭石田涼井呢?
而且原因竟然還是因為她不愛笑。
他認識的石田涼井,或者說是大多數人認識的石田涼井,第一印象就是她是個愛笑的女生。
她甚至用她的笑容俘獲了很多人的喜愛,不僅是同學,還包括了很多老師。
可這個笑容,現在看來卻是她自己後期強行矯正的。
幸村深吸了一口氣,正視著女生透亮的眼睛,在完全把自己的思維放在了對方的角度上以後,他主動將話題扯回了原點。
“就中午的情況,我想我該跟你道一聲歉。你該生氣的,因為是你好不容易找來了鬆金醫生,還勸我接受了手術,可是現在的我卻沒有重視自己的身體,這就是你生氣的理由。”
“所以……對不起,以及我之後都會把訓練時間控製在合理範圍內的。”幸村抬手摸了摸女生的發頂,問:“我主動承認錯誤的話,你能不能彆生氣了,嗯?”
幸村說話的時候聲音輕柔而綿長,語氣像是在安慰,卻又含著幾分自責。
涼井默了會兒,最終下巴抵在幸村的肩窩上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她早在幸村說被人討厭不是她的錯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在生氣了。
也有可能在更早以前她就消氣了,比如看到午餐被吃得乾乾淨淨的那一刻。
“那,你什麼時候去看比賽?”
涼井偏著頭眨了眨眼,說:“應該不是很急,剛剛釘宮發消息和我說,她出場會比較晚。”
幸村勾起嘴角,“那豈不是可以一小時以後再走?我記得這裡距離寶塚好像不是很遠。”
如果涼井看得見,一定會說幸村現在的表情像是奸計得逞。
然而很可惜,她錯過了幸村的“真情流露”。
“……也行?”
“真好,終於有人陪我了。”幸村笑得一臉滿足,嘴上卻說:“這兩天我真的好累呢。”
而她的耳朵告訴她,現在的幸村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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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的康複訓練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花費了小一個月的時間。
這期間學生們開啟了快樂肆意的暑假,釘宮和她的搭檔拿到了中學生舞蹈大賽四分之一決賽的入場券,立海大則是如往年一般,無論是遇到什麼隊伍,都屢戰屢勝,從無敗績。
鬆金醫生在看到康複中心給到的報告時感慨地說,幸村精市是他見過手術後康複最快的運動員,沒有之一。
而就在出院之前,幸村還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經過專業評斷,他身體素質的整體水平竟然相比手術前還要高了一些。
這消息不僅僅對幸村家是意外之喜,對鬆金醫生來說,更是職業生涯的又一裡程碑。
以至於幸村出院的時候,鬆金醫生甚至延期了自己出發去國外醫學研究的飛機票,特地來了趟病房恭喜他順利出院。
“年輕人,期待你重回球場的表現。”鬆金醫生拍了拍幸村的肩膀,滿臉欣慰地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親自去看你的比賽。”
“那是我的榮幸。”幸村鄭重地鞠了一躬,然後主動上前一步,淺淺擁抱了一下對方,“很感謝您,讓我看到了重新拿起球拍的希望。”
“欸,這話不對。”鬆金醫生笑著搖了搖頭。
幸村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
鬆金醫生繼續說:“隻是重新拿起球拍對你來說太簡單了。我這輩子啊救治過很多運動員,所以看得出來,你是想要走職業的那種,而且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啊——”
恍然過後,幸村勾起唇角,回道:“但願我不會辜負您的眼光。”
他之前其實沒有那麼正式地去考慮過未來要走的路,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鬆金醫生剛才所說的那條路,是他所心動的。
自從喜歡上了網球,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正式的比賽以後,他的野心就開始無法抑製地在蔓延擴大。
他沒有辦法阻止,並且也不想克製,直到得了這場病。
幸村看向今天來到病房裡的其他人。
視線巡過一圈,在路過了母親、妹妹還有石田以後,他的視線最後定在了那群穿著熟悉的隊服的夥伴們身上。
涼井站在一邊,覺得自己好像從幸村的眼睛裡看到一句話。
他說:“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嘖,男人那抹了蜜的嘴啊……
女兒你清醒一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