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祁免免不見了, 沈助理隻是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病房裡就沒有人了。
新聞太真實了,視頻和文字幾乎沒有破綻, 祁小姐就算沒有腳踏幾隻船,至少和那個叫做周談的男生的確舉止親密過。沈助理大腦處在完全的混沌當中,作為季總的助理,她知道季總的私事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 但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的淡定。
或許季總就是因為這個才和祁小姐鬨矛盾,然後才出事的嗎?
五年前的事故她沒有親身經曆過,但也有所耳聞, 隻是些片段, 已經讓她震撼不已了,季總九死一生,差點沒有搶救過來, 換言之,那一場事故差點要了季總的命。
如果真是祁小姐害的,失憶後重新愛上, 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她滿腹心事,接了電話回去的時候也慢吞吞的,總覺得和祁小姐麵對麵有些尷尬。
推開門看到床上空無一人,她才驟然一驚。
完了。
“祁小姐?”
她衝過去四處查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甚至連櫃子都打開看了一眼, 最後跑去護士站詢問,沒有人見過她。
——季總交代務必看好祁小姐。
沈助理的後背立馬起了一層薄汗,或許是新聞太過匪夷所思,又或者是暴雨挑撥神經, 她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極致的不安。
電梯“叮”地一聲響了,季總大步走過來。
沈助理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她臉色蒼白,聲音變得無比乾澀,對著季總說:“祁小姐,不見了……”
外麵恰巧響起一聲驚雷。
轟隆——
*
美術館大門緊閉,祁免免的敲門聲淹沒在暴雨裡,她按了按門鈴,安靜地退後一步站著。
周邵清透過可視屏看著監控下的女人,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黑色的修身牛仔褲,褲腳微微敞開,顯出一點微弱的喇叭狀,那並不是一身合身的衣服,也不太適合她,隻是她穿著病號服出來的時候,隨手在商場買的,她的頭發披散著,筆直而柔順的黑發,卻無端像是刀刃一樣,給人一種濃重的帶著寒意的壓迫感。
什麼樣的衣服和造型在她身上都會臣服於她本身的個性。
她抬了下頭,無聲看了眼監控的方向,眼眸裡什麼情緒也沒有,隻是幅度很小地偏了一下頭,仿佛在不耐煩:“快點。”
周邵清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次自己麵對她的時候,那種絕對的被支配的感覺。
是怪物嗅到同類的感覺。
但是上次他們見麵,卻並不太愉快。
周邵清抽完一根雪茄,終於還是起身了,她親自去開了門,像上次一樣,殷切地迎上去:“祁小姐。”
祁免免衝他點頭,甚至微微勾了下唇角:“好久不見。”
“很高興又見到你。”周邵清彎起唇,心道,他以為她會暴怒,已經做好了被她暴打一頓的準備,但她竟然如此平和。
或許她真怕了,雖然他們這些人有時連死都不怕,但誰都會怕麻煩。
美術館並不大,祁免免對這裡很熟悉,她徑直往前走,到了一個小的會客廳才坐下。
她有些疲憊地掐著眉心,高燒未退,眼眶呈現不正常的紅。
仿佛吐出的氣息都是熱的。
她打車來的,司機在路上喋喋不休同她攀談,她閉著眼,滿目都是血一樣的紅色,她想把所有人都殺掉,大腦處在異常的亢奮狀態裡,她的手開始顫抖,理智變得薄弱且脆弱。
而現在她隻是很平靜地看著周邵清:“叫周談出來見我。”
周邵清笑了笑:“周……談?哦,我有印象,但可惜我和他不熟。今天是休息日,我沒理由支配他,您要是和他熟悉,可以親自叫他。”
祁免免掏出一張卡,遞給他:“五十萬。”
“您這是做什麼祁小姐?”周邵清一臉不解。
祁免免遞出第二張卡:“一百萬。”
周邵清臉上的表情終於繃不住,往前一傾,哈哈笑起來:“我以為您有多大能耐呢!原來也這麼……不堪一擊。”
上次威脅他的時候,銳氣哪兒去了呢?
祁免免微微出著神,因為生著病,那蒼白的臉色,給她平添了幾分類似於脆弱的表情。
周邵清把卡推了回去:“我對您的錢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有的是錢,像我們這樣的人,賺錢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嗎?我隻想要……你。”
*
自尊、自愛、自信。
那是中學的一則校訓,印在很顯眼的地方。
每個同學經過,都會看一眼。
老師說,文化是潛移默化的。
希望每個同學,都可以在積極的暗示下,努力向上,做一個自尊自愛自信的人。
但人類的□□和動物沒有什麼分彆,失去生命的時候,會在很短的時間裡腐爛,靈魂更是不值一提。
人類把精神和道德賦予極高的價值,從而衍生出許多的枷鎖。
而祁免免不在乎這些。
她沒有枷鎖。
她說:“好。”
*
周談的文章和視頻在很短的時間裡被刪除和屏蔽了。
秦可莉以為是季總出手了。
這讓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她對每個經手的藝人都進行過嚴格的背調,唯獨祁免免她知道,但又好像一無所知,這仿佛把一顆定時炸-彈時刻握在手裡。
但很快小刀告訴她:“不是季總做的,他那邊急瘋了,祁老板不見了,監控顯示她出門坐出租車走了,但聯係上司機之後對方隻是拉她到商場,借了商場的監控,再也沒看到蹤影了。”
“糟了。”秦可莉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