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殺了他,我帶你走。(2 / 2)

儘管周談把文章刪了,但她直覺後果會更嚴重。

季淮初見到了阿春,阿春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木訥呆板,她今天見了祁老板,她在商場借了部電話,讓她送些錢過來。

“她的錢都在你這裡?”季淮初問。

阿春搖搖頭:“我隻是做部分的資產打理,主要打理房產。”

“都有哪些?”

“很多,祁老板主要關注禦水灣和海島的彆墅,除此之外都是我全權處理。”

“她還說了什麼?”

阿春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祁老板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她的情緒波動總是很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祁免免坐在露台上,狂風驟雨,雷聲轟鳴,她的頭發和衣服被吹得劇烈翻飛,她像是風浪裡矗立的礁石,有一種嶙峋的悲壯。

她抽著一根雪茄,是周邵清的煙,她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問:“周談呢?”

“你還喜歡他?”

祁免免冷笑一聲。

周邵清點點頭:“也是,你誰也不會喜歡,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你丈夫,也不過如此。”

祁免免眯著眼看遠方,高樓林立,城市被大雨顛覆,水霧彌漫的鋼鐵森林裡,她似乎已經想不起來季淮初的樣子了。

他像是觸摸不到的,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周談,周談的義肢已經用得很熟練了,走路的時候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端倪,但這樣的暴雨天,他覺得很不舒服,假肢便脫了,他拄著拐杖,仰著頭看她,眼神裡依舊有近乎迷戀的神情。

祁免免一步一步下樓,走到他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臉,用一種平淡的口吻敘述:“我早該殺了你。”

周談的臉色絲毫未變,甚至笑了笑:“你舍不得。”

“你去幫我殺了他,我就帶你走。”祁免免附耳,蠱惑道。

周談眼眸閃了閃,呢喃:“真的嗎?”

祁免免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意思是隨便你。

祁免免離開了美術館,有個男人早等在那裡,他替她撐開雨傘,另一隻手輕輕扶著她的手臂。

周談透過窗玻璃看著樓下模糊的人影,男人護著女人,坐進了一輛林肯車裡。

“果然女人無情無義的時候最有魅力,多少人前仆後繼替她鞍前馬後。”他由衷感歎。

周談上樓去找周邵清,他遲疑著叫了聲:“哥……”

沒有人回應,他的大腦裡還回蕩著祁免免的話,他承認他有片刻的心動。

——殺了他,我帶你走。

——我帶你走。

周談深呼吸,推開了門:“哥……啊——”

他的驚叫聲回蕩在整座樓裡。

露台上被風雨砸得一片狼藉,而周邵清歪著頭靠在護欄上,血順著地板混著雨水,蜿蜒成河流。

祁免免曾經想過,做一個普通人。

做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

然而發現,人這一生既短暫,又太漫長,漫長到偏離軌道的那個錨點已經形成,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大概,就適合被關在黑箱子裡。

她沒有躲著季淮初,她隻是不想見他。

她打車回去醫院的時候,護士斥責她:“怎麼能亂跑呢?”

緊接著她被摸了額頭,高燒又起了,護士非常生氣,報告醫生問是否要增開藥物。

沒多會兒,她被安排著打了一針退燒針。

沈助理一直守在醫院,看到她卻不敢近身,甚至話都不敢多說,她總覺得莫名的渾身發冷。

她聯係了季總,大概季總很快就要到了。

祁小姐迷迷糊糊睡著了,似乎睡得不安分,眉頭微微鎖著,身子時不時動一下,顯出一種不安和焦灼來。

沈助理便也跟著越發不安了。

她扭頭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暴雨劈裡啪啦。

這天氣真的太糟糕了。

心情過於焦躁,她隻好低頭刷刷手機來緩解注意力。

然後突然刷到那個畫家周談的動態。

他說:祁免免來找我哥,拿一百萬想讓我把文章刪了,我哥沒有收,但因為一直喜歡她,還是答應了,我哥和她有過一些露水情緣,但前段時間她把我哥甩了,這次她來,跟我哥在房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等我再進去的時候,發現我哥倒在露台上,地上都是血,已經沒有呼吸了。而她下樓的時候甚至表情輕鬆,還在調戲我。

評論瞬間被刷爆了,有人覺得荒謬,質疑真實性。

即便周談文章說的是真的,那也隻是私徳問題,這樣就要殺人,而且毫不遮掩,動機是什麼?這很怪異。

但周談拍了照片,說正在等警察過來。

照片很快因為太過血腥被屏蔽,但還是有人手快保存了,然後打上馬賽克放出來。

評論區全是驚歎號,聯係她之前種種“暴力”的視頻,覺得她確實像個殺人犯。

一張照片引起的颶風似乎破壞力更加驚人了。

沈助理抬眸看著祁小姐,手機不受控製地脫落,然後掉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響。

她咽了下唾沫,想起季總五年前出的事。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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