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道什麼歉？
寧心再次抬眸怔怔地望著時寒，這回是真的不知道時寒要讓自己道什麼歉。
不好好吃飯，也要讓她道歉嗎？
“胖子，道歉。”時寒語氣冷淡，瞥了眼黃翔。
寧心鬆了口氣：原來不是說她。
黃胖子一臉無辜：“寒哥，我剛才道歉了啊，真情實感的道歉了……”
他一發現自己打聽錯了消息，就立刻過來道歉了，一點不敢耽擱。
時寒漆黑的眸底掠過一抹煩躁。
知道黃胖子腦子裡少根筋，但沒想到能遲鈍成這樣。
時寒語氣冷硬：“……跟她道歉。”
“她？”
黃胖子順著時寒偏冷的目光，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寧心，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寒哥居然讓他跟新同學道歉！
他黃翔好歹也是國際部第二把交椅。
這位新同學才來兩天，寒哥就變心了！
胖子心痛難耐，一臉扭曲。
他本來還挺喜歡這個看起來軟趴趴、慫噗噗的女同學的。
現在，他嫉妒她！
“胖子，你是該道歉啊。就你昨天打聽到的消息，也好意思說童叟無欺。要是再晚一步，寒哥真的動手整治人家新同學，那就是無緣無故欺負女同學啦……你這是要至寒哥於不義。”
一旁的高磊唯恐天下不亂，還在火上澆油。
時寒一聽，臉色卻更陰沉了。
不用再晚一步，他今天早上就已經欺負過人家小姑娘了。
時寒臉上有些掛不住，幽深的瞳仁藏著隱怒：“不道歉就滾。”
臥槽！
黃翔一看他們寒哥這是真來火了，哪裡還敢皮。
黃胖子點頭哈腰地道歉，道得是真心誠意，一個勁兒對寧心表達歉意，就連臉上的肉都跟著一起抖動。
寧心原本也沒想過讓對方道歉，黃胖子這樣，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見小姑娘軟軟柔柔地搖頭說沒關係，倒是讓黃翔、高磊等人對寧心有了新的認識。
“新同學性格真好啊……”
“果然女孩子就是不一樣，軟萌軟萌的……”
“以後你就叫我黃胖子，叫他高磊，我們以後也叫你寧心哈。大家都是好兄弟，彆客氣！”
跟昨天第一次見麵後的寒暄不一樣，這次的交際，三人都明顯投入了更多真情實感。
隻除了一旁的藍毛，不太高興。
而時寒，本來看到黃胖子道歉時稍顯緩和的臉色，又變得極其難看。
*
吃過午飯，寧心乖乖地回教室自習。
時寒跟胖子幾人，則去籃球場打球。
四人剛走到籃球場外，遠遠便看到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站在路邊的樹下，望著他們。
確切的說，是望著時寒。
“艸，不打了。”
時寒幽沉的眼底倏地覆上寒霜，毫不猶豫地回頭便往反方向走。
其他三人也二話不說，跟著轉身。
但是等在樹下的女孩，卻不願輕易放棄。
“時寒、時寒……”顧妍從樹下追了出來。
因為時寒手長腳長，一步能當她兩步，顧妍一路小跑才氣喘籲籲地追上來。
“時寒哥哥，你等等我……”顧妍擋在了時寒身前，白皙的臉上透出不自然的紅。
“時寒哥哥？”時寒頓足，漆黑的瞳孔睨向擋在前方的顧妍，眼底掠過冷戾。
“誰讓你這樣叫，你也配。”他毫不掩飾心底的厭惡。
“我……”顧妍略顯慌亂，漂亮的臉蛋透出受傷的表情。
“時寒哥哥，我們，我們曾經不就是這麼叫的嗎？那時候，你從不拒絕。”
那時候他從不拒絕？
時寒忽地勾唇笑了。
笑得殘忍，充滿戾氣。
那時候他拒絕與否，根本不重要。
因為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滾。”時寒臉色陰沉，語氣既凶又冷。
“時寒哥哥……”顧妍被時寒一吼，霎時紅了眼眶。
她是書裡的女主角，長相自然不必說，膚白貌美，黑色如緞的長發披肩，一哭起來便顯得楚楚可憐、動人至極。
可是時寒對顧妍的這幅皮相，根本不感興趣。
他冷冷掃過顧妍泫然欲泣的那張臉，漠然地從她身側而過。
不帶一絲猶豫，沒有任何憐惜。
時寒哥哥……這四個字，予以時寒的，隻是這輩子最痛恨的回憶。
特彆是，從看上去漂亮美好的顧妍口中，聽到。
“我知道你今天在食堂為什麼那樣說，你那樣說，都是為了報複時珩和我！時寒哥哥，我知道是我姐姐偷了你的東西，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包庇她。你這樣做，就是……就是為了懲罰我。
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錯了，是我們顧家錯了。不管過去怎麼樣，這次，我會帶上我姐姐，登門道歉。但是你和時珩是親兄弟，你不該因為過去的仇恨，就在時珩身上泄憤！”
身後，顧妍急促的聲音傳來。
這才是她今天過來找時寒的真正目的。
在顧妍心裡，時寒和時珩，重要的終究是時珩。
隻是，走在前方的少年，卻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