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坡度,對於大多數動物來說是陡峭難行的,可對人類來說,卻勉強可以攀爬,崖壁上還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他們遇到危險,往下攀爬的時候,這些凹凸處就是他們可以落腳借力的點。
江老三端著(熗),先在附近轉悠了一下,這才回來跟大家一起坐著歇氣兒,回頭看青梅站在懸崖邊眺望遠方,笑了一聲,態度很隨意地叫青梅過去歇歇:“第一次進來,看哪哪新鮮,等過兩天你就看得想吐啦!”
這話說得,讓其他人頗有同感,紛紛點頭笑哈哈表示讚同,看來第一次進山的經曆讓他們過了十幾二十年還是如此深刻。
這樣的氣氛讓青梅有種重新回到小隊裡,與隊友一起出基地“狩獵”的感覺,麵上都不自覺和緩了許多,甚至在聽到大家豪爽的笑聲時,唇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青梅從崖邊回來,學著其他人,也撿了塊稍微平坦的石頭取下肩上挎著的包袱坐下,手裡還握著弓。
歇勻了氣,江老三開始對青梅的弓好奇起來:“青梅,你這弓是才做的?瞧著還是生木?”
青梅點頭,頓了頓,多說了一句話:“是昨天臨時做的。”
她也想要融入這個小團隊。
另一個眼角有道疤的胡子叔插口:“這是樺木吧?青梅力氣真大,一天就把樺木給折騰出來了。”
屯子裡也有人用樺木做弓,可單單是磨在弓體上的時間就至少得好幾天,就這還得是有順手的工具才成。
話題圍繞著弓,大家都能隨口說幾句,有人說自家弓是爺爺輩兒傳下來的,用的弦是從某某地主家乾了兩個月的工換來的老牛筋。
這可是很讓人羨慕的,說話的是石頭叔,每次他都要拿出來炫耀一番,而每次大家也都要表示一番羨慕。
青梅也拿羨慕的眼神去看石頭叔抱在懷裡的弓。
弓體已經有了一層油光,泛著黑褐色光澤,弦繃得緊緊的,一看就張力十足。
武器雖然沒有生命,可在青梅他們這樣的人眼裡,卻也有美醜之分。
像石頭叔這張弓,一看就覺得是個帥小夥。
幾句話的功夫,青梅跟幾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們也相處融洽,其實在路上大家就漸漸接受了青梅的加入。
剛開始知道老支書把青梅安排進來的時候,反感說不上,可心裡肯定有點想法,覺得老支書這照顧可憐小媳婦照顧得過頭了。
雖說青梅的力氣大得驚人,可力氣大不代表體力就好,打獵不是力氣大就可以的,更主要的還有體力、耐力這些。
青梅年紀不大,才十幾歲,年長的人看了總會潛意識覺得她耐力肯定不夠。
沒想到一路走來,他們這些經驗老道的都生出煩躁的心情,青梅卻從頭到尾淡然得很。
至於體力,趕路的時候他們一共歇了三次,三次都是大家喘氣了,為了保留對抗突發情況的體力,江紅軍才安排了休息。
可大家卻沒看見青梅喘過一口氣,呼吸步調都始終平穩。
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裡,就連江紅軍都對青梅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評估與安排。
說是休息,青梅他們也不可能真就一直坐在原地。
等到歇得差不多了,大家自發自動站起來開始在周圍撿乾柴石頭,先把灶給磊起來。
青梅也跟著大家一起忙活,受胡子叔指點,用砍柴刀砍了些長且直的樹枝椏,回頭要用來斜斜的搭在石頭邊,用來建睡覺的窩棚。
很快,江紅軍他們三個人也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兩隻麅子三隻野兔並幾隻野雞。
大家看見了,都挺高興的。
雖然大崗屯靠山,可平時頂多就是逮點山鼠野雞打牙祭,看小隊長帶回來的野味兒,今晚他們是能敞開肚皮的吃肉啊,誰能不高興?
可江紅軍他們三個人臉上卻不見多少喜色,反而有擔憂之色。
江老三率先發現,皺眉疑惑地問:“大哥,咋了?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其他還在圍著麅子吞口水的人登時都看了過來,江紅軍不想打擊士氣,搖頭解釋:“沒有,就是咱們剛才在東邊發現了篝火的痕跡,瞧著樣子,有一隊人往東邊去了。”
東邊,是人熊溝,很危險。
周堂叔打圓場,說:“應該是其他屯的秋獵隊,他們都知道人熊溝危險,肯定就是往那邊探探路。”
這話有道理,大家都重新放鬆下來,江紅軍覺得按照那樹枝折斷的路線,這說話不太對勁,不過到底沒說出來。
而且周鐵牛說得也有道理,能進山的都是附近屯裡的秋獵隊,不可能明知危險還往那邊去。
各個屯裡都有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應該輪不上他來替人家擔心。
這麼想著,江紅軍也露出輕鬆的笑,跟大家一起忙活起晚飯來。
彆說其他人了,就是他也很期待大口吃肉的晚飯時間。
“青梅,會不會殺雞?”
“我還會剝麅子皮。”
“哈哈,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