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嚴教授(2 / 2)

可轉念又想到青梅可是上過報紙,被省裡多位領導親自握手表揚過的女英雄,要搞青梅,那肯定是就要先推翻那幾座大山。

——因為把青梅弄下去,就等於是全麵推翻當初誇獎讚揚過青梅的那一眾大小領導。

想到這裡,姚主任也隻能惋惜地歎了口氣,轉而去想彆的了。

大崗屯是不大合適的,沒想到老支書竟然是老革命。江紅軍也是個沒處啃的西瓜,再說了那家裡也沒啥家底,鬨騰一回,還不夠他們喝酒吃肉的。

半月屯那邊好像有點家底......

也不成,那邊有個嘎子村拖後腿,屯裡的支書好像是在部隊裡有人。

算來算去,姚主任往自己要革的名單上排了不少人。

青梅他們這邊,帶著陳教授跟另一位匆匆離開了公社範圍,因為還在鎮上,也不敢做什麼。

江紅軍隻能讓民兵隊的隊員兩人一組,一左一右把兩人給架起來帶走,彆人看見了也隻當是在押解犯罪分子。

一直到離開了清水鎮,踏上了沒人的土路,江紅軍一抹額頭上的汗,第一時間上前解開了陳教授身上的繩子,又把陳教授脖子上的牌子給摘了。

青梅在一邊默默給另一個人也解了繩子摘了牌子。

這時候才算是有機會彼此說說話。

“陳教授,我也是今天中午才得了消息,怕你遭罪,就連夜趕著來接你們了。現在也隻能讓你們多忍耐一下,等回了屯裡就能好好休息休息。”

說完話,江紅軍就拿自己的水壺遞給陳教授。

陳教授喝了口水,乾得好像裂了口的喉嚨才算是好了一點。

陳教授搖頭歎氣:“這時候還說這樣的話做甚,是我們該感謝你。這位是我的同事嚴中則嚴教授。現在我們也不是教授了,你們叫我老陳,叫他老嚴就可以了。”

江紅軍就跟嚴教授問候了一聲,也給嚴教授喝了水。

青梅在旁邊摸著自己腰包猶豫了一下,還是摸出來個油紙包打開,一股右鍵餅的香味就傳了出來。

這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大家夥兒都饑腸轆轆的,一下子就被食物的香味給吸引了過去,就連整跟兩位教授說話的江紅軍也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青梅看大家都盯著自己的餅,警惕地挨個盯了回去,最後就給陳教授嚴教授一人分了一個,剩下的餅就又包起來塞回了腰包。

分兩個給陳教授嚴教授,那純粹是青梅作為好學生時代殘留的對老師的尊敬,要分給其他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也不可能!

之前總是沉默,毫無存在感的嚴教授終於露出了個笑,粗嘎著嗓子跟青梅道了謝,然後就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雖然已經給出去了,可看著彆人吃自己的餅,青梅的視線還是情不自禁跟著盯在那上麵。

嚴教授也沒覺得被這樣緊迫的視線盯著有啥不自在的,甚至在咬了一口後頗為驚喜地對餅做出了感慨:“這餅烙得好,既有麵粉的鬆軟,又不缺筋道。裡麵夾了煎得鮮嫩的鹿肉,嘖,鹿肉也是頂新鮮的時候就切割下來的。沒想到在這裡,我老嚴還能吃到這樣的美味。老陳啊,看來跟著你走,真的有肉吃。”

陳教授原本還頗為愁腸百結,沒料到嚴教授恢複得這麼快,竟是已經有心情開玩笑了。

老朋友能這麼快放鬆心情,陳教授也不由受到感染,臉上鬆快了不少,也笑著嘗了一口,對著青梅點頭誇讚:“沒想到青梅同誌還有這手藝。”

美食被人承認,青梅的心情好了一點點,聽陳教授誇自己,於是簡單解釋:“是趙三明做的。”

江紅軍也不準備繼續說些讓人不高興的話題,於是順勢就誇起趙三明的廚藝,還笑著說兩位教授一來就品嘗到了他們大崗屯最好吃的食物。

氣氛輕鬆起來,江紅軍也有意照顧兩位受了不少苦難的老者,因此就在路邊找了個大石頭,讓兩人坐著吃完餅。

看兩人穿得單薄,江紅軍還脫下自己的外套,另外從一個江姓小夥身上扒下來一件,給嚴教授陳教授穿上禦寒。

吃飽喝足,不敢多做耽擱,江紅軍又安排民兵隊的五個小夥子輪流背二人。

嚴教授性格開朗樂觀,而且還不是圓滑,該服軟的時候服軟,該認錯的認錯,就連讓他認罪,隻要不是要他性命的,他也不打磕絆地全簽了字畫了押。

因為他的乖覺,倒也少受了不少苦。

不過那些人本來就有不少故意折騰人的,總讓兩人跪在不平整的地方。

像今晚這樣跪在碎石子堆裡已經算是好的了,且因為江紅軍來得及時,兩人也就跪了個把小時。

這樣一來,肯定是沒辦法摸黑走上幾個小時的。

陳教授還有點不願意,覺得自己不能成為拖累。

嚴教授卻是樂嗬嗬地上了一個小夥子的背上,還反過來調侃陳教授:“就咱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不讓好小夥兒們背著,那才是拖累呢!”

陳教授也懂這個道理,最後隻能受了江紅軍跟幾個小夥子的這份好。

青梅力氣大,可畢竟是女同誌,不適合背或者扶二人。

哪怕這兩人都是年紀一大把了,可抵不住現在外麵風頭太邪乎了,江紅軍不得不多考慮一下這方麵。

江紅軍叫青梅一起來接人,也是為了讓青梅在來回的路上確保大家的安全。

就這麼連夜趕路,因回去的路是往上走的,加之天已黑儘,走起路來難免速度就慢了不少,一直到天邊都快天亮了,一行人才踏著天邊的啟明星回到了大崗屯。

把兩人直接送到了支書家,青梅等人又被支書叫住說了些話,不外乎就是讓他們對外如何說。

叮囑完了,江紅軍就放青梅他們各自回家休息,他則跟老爹媳婦一起忙碌著安頓陳教授二人。

等到中午了,大崗屯的社員才知道當年出錢收他們家那些破罐子的陳教授竟然下放到他們這裡來進行思想改造,自然又是一陣熱議。

好在大家的心思也確實挺樸素的,知道陳教授跟他朋友嚴教授遭了迫害,並不在他們麵前說三道四,隻私底下議論外麵到底都發生了些啥事兒。

對陳教授,陽臻跟韓江都是熟悉的,少不得過來探望。

二人就簡單詢問了一下首都的事,然後就有意說起他們在大崗屯的趣事樂事,好哄陳教授高興。

至於嚴教授?

嗨,那老頭子,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去哄,人自己今兒睡醒了起來吃飽喝足了,就自顧自地樂嗬起來了。

陽臻回家後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明朗的天,忍不住歎氣。

已經嫁給他做了小媳婦的林曉玲一邊拿個小掃帚掃炕,一邊聲音脆甜語氣開朗地說:“快甭歎氣啦,現在陳教授能來咱們大崗屯就好了,大崗屯的鄉親們都是好人,至少能讓陳教授他們不再受迫害。”

林曉玲是個吃貨,性子也跳脫活潑,想什麼事都能腦洞大開,不過對待人跟事,又十分樂觀積極。

跟她在一起,總覺得天大的壞事也能被她看出其中值得慶幸高興的點來,陽臻就是喜歡這一點。

就感覺跟林曉玲生活在一起,就是跟輕鬆快樂相伴。

聽妻子這麼說,陽臻也覺得自己太鑽牛角尖了,萬事還是要往好處想嘛。

這些事對青梅的影響約等於零,在家裡呆了兩天就又收拾東西進了龍鳳山。

說來也是奇怪,當初一力促成龍鳳山趙太後古墓巡邏保護這個工作的陳教授楊先生都下台了,可這份工作的工資卻還是按時按量地撥下來。

大概也是有人還在崗位上,想要儘力保護下這些與古文化息息相關的東西吧。

青梅上了山,自然不知道她走後的第二天,江紅軍又去公社領回來了三個知青,其中一個知青,赫然就是幾年前回城接了母親班的唐稼。

對於唐稼的回來,江紅軍也很意外。

唐稼反而十分淡然,隻是跟江紅軍聊天的時候,看著周圍的一切,眼裡時不時泄漏出幾絲懷念。

現在城裡下鄉已經成了硬性規定,很不幸,唐稼的弟弟就被點到了名單上。

這時候唐稼的弟弟本來應該是上大學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高考就這麼突兀的取消了。

沒有學上,又沒有工作,唐稼的弟弟下鄉插隊也就成了不能更改的事實。

原本唐稼父母雖然難過,卻也沒說什麼,默默給兒子收拾行囊。

可唐稼還是忘不了大崗屯。

哪怕知道那個人沒答應等她,也不可能真等這麼多年,可她除了那個人的念想,還有第二故鄉。

於是最後,大齡女青年唐稼偷偷找了關係,把弟弟的名字換成了自己的。

她弟弟還以為姐姐是不忍心自己受苦,感動得老大一小夥子了,愣是哭得一臉的眼淚鼻涕,還衝出去要去把名字換回來。

可惜那時候名單早就已經交上去了,唐家也不是啥有權有勢的人家,不能說你想換誰就換誰吧?

最後唐稼就來了,又重新分到了大崗屯,這是唐稼用自己幾年裡攢下來的一大半積蓄換來的,也說不上來到底值不值得。

大崗屯裡那些知青的情情愛愛,青梅完全沒心思去想。

因為她發現有件更重要的事在她麵前發生了,那就是裙子進入了發&情&期,且跟在裙子屁股後麵轉悠的,正是當年她找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蹤跡的陌生虎。

約莫是因為沒有母親的親自教導,三年就該進入&性&成熟期的裙子愣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到今年,裙子跟旗杆也已經四歲多了。

旗杆那個悶&騷去年也消失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就已經成熟了不少,青梅特意去探查過,發現旗杆跑到大龍山那邊,跟隻母老虎配&對過了,還有了一窩三隻小崽子。

忽然當了奶奶的青梅心情很複雜,此後的日常生活裡就多了偶爾去大龍山偷窺三個“孫子孫女”以及“兒媳婦”生活這一項安排。

而現在,原本還擔心過結婚老大難的乖“女兒”裙子,竟然也不聲不響的跟外麵的大貓走到了一切,青梅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心理失衡。

硬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兒女都長大了,有了自己家庭的那種空巢老人的淡淡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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