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東西(1)(2 / 2)

百年好合 咬春餅 5816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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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深心裡有數,開了十分鐘不到就靠邊停車了。

孟惟悉太狠,先發製人,那幾拳都砸在了要害處。周啟深右腳痛得鑽心,差點刹車都踩不住。他喘著氣,給顧和平打了個電話,“你跟老程過來一趟,我開不了車。”

之後,老程那輛黑黢黢的奔馳g500打著雙閃,橫衝直撞著過來了。老程下車時對顧和平丟了句,“駕駛本借我扣分啊。”

顧和平靠了一聲,“你找周老板,他的爛攤子。”

等看清周啟深的車後,兩人都愣了。車頭撞成這樣,撞泰山呢?老程敲了敲車窗,十來秒後車窗才慢悠悠地滑落。

沉穩如老程都沉不住了,怒氣上臉,“操,哪邊孫子乾的?”

周啟深沒吱聲,甚至連頭沒回,往後一靠,一臉幽深平靜。

車裡借了城市燈光,渾濁的光影打在他臉畔,乾涸的血痂橫在鼻間,眉骨的傷口仍然不斷滲出血珠子。這種新舊交疊的畫麵,分外妖冶詭異。

到了醫院,下車後,老程才發現他身上的傷遠比方才看到的嚴重。

亮堂處,能看清深色褲子上一片濕漉漉的血跡,十有八|九是浸透了。顧和平看得觸目驚心,“周,周老板,您這是被,被人斷了命根子?”

周啟深勾了一把他肩膀,手勁不減,勒得顧和平差點斷氣。

他啞聲問:“要不要給你個喇叭?”

醫院這邊都打好招呼,把人拉去照了片,做了核磁。結果出來,骨頭裂了,輕微腦震蕩,他大腿上的血口是被銳器劃的,保守起見,周啟深挨了一針破傷風。

顧和平感歎,“孟惟悉有一手啊,這小子當年見他跟個純情富二代似的,這幾年真是成長迅速啊。能讓周哥兒吃癟,人才。”

老程一眼示意,顧和平嘴特賤,明知故問:“孟惟悉仨字不能提?孟惟悉,孟惟悉,孟……”

“他知道我和小西離婚的原因了。”周啟深不惱,隻低聲。

顧和平愣了下,“啊。”

“他知道是我推了小西,知道她受傷,知道我動的手。”周啟深低著頭,鼻梁一道血痕,從左眼下方橫到了右臉。

老程說:“失手,你也不想的。”

“可我還是傷了她。”周啟深輕輕閉上眼,那天情景曆曆在目。他和趙西音激烈爭吵,吵得昏天暗地,吵得撕破臉麵,吵得王八窩囊,趙西音哭著罵他,“周啟深,你這個混蛋!”

趙西音生氣時的樣子色厲內荏,其實都是紙老虎,跟剛才一樣,幾年過去了,她罵得最狠的詞,永遠隻有混蛋。

周啟深時常想,如果那時他忍一忍,讓一讓,是不是就跟所有夫妻一樣,床頭吵架床尾和,而不是像現在,她擇路而逃,春明門外即天涯。

顧和平冷不丁地一笑,“失手是根本原因麼?老程你彆慣著他,周哥兒你自己說,你不失手,小趙沒受傷,你倆就能好好的了?就你這心態,我要是小西,照樣跟你離。”

周啟深心口疼,針紮似的,他抄起枕頭往顧和平身上扔,“你不說話得死。”

“小爺我瀟灑得很,”顧和平損他,“周老板還是顧著點自己吧。”

忠言逆耳的體己話,周啟深自然分得清好歹。

這邊差不多了,老程說:“和平你回家,我今晚守著他。”

“那你放心,他也不敢讓我留,我這張嘴說一晚上,能讓他明兒開遺體告彆會你信麼。”

周啟深被吵得心煩意燥,說:“老程你也回去,昭昭不是不敢一個人睡覺嗎。我沒事,自己待著。”

老程見他人模狗樣都是皮外傷,也就不假客氣。

顧和平短暫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時,領了個二十出頭的漂亮女孩進來,眉飛色舞地指著周啟深,桃花眼挑出個不正經,“喏,伺候好這位爺,下個月學費哥哥就幫你出了。”

醫學院的美女高材生,長得很lolita。甜甜一笑,聲音十分“誌林姐姐”,“周哥哥好,周哥哥辛苦了,周哥哥有事儘管吩咐,我是您的醫療護理員,我叫小甜。”

周啟深臉色難看得結冰成霜,刀子似的瞪向顧和平。顧和平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抬了抬下巴,“去,周老板要上廁所,扶著點啊,他手不方便。”

老程靠了,“你他媽扶哪兒呢,開的什麼亂七八糟黃腔。”

這戲台子敢情搭的妙啊。

一個巨浪滔天的“滾”字,把這兩男人一齊打包踹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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