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拖延了十幾分鐘，他們被工作人員和保鏢一路護送著走向酒店。
所以偶像和演員不同，現在這個大環境下，偶像一旦被發現談戀愛，就是重大事故。
過了會兒，直到快走上台階時，她聽到他淡淡道：“我羨慕的不是你。”
宗也仿佛也像是習慣了，伸手，準備接過女孩的紙筆簽名。
他想了個詞，“善良？”
“還行。”
對薑初宜來說，這隻是她一視同仁的善良而已。
薑初宜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啊了一聲。
薑初宜怔。
很快，冀凱不情願地跟宗也換了位置。
一個小時後，保姆車到達下榻的酒店。
他們又被堵在車門處。
這句話瞬間把女孩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她連連道，“我來請我來請，我知道北京有很多好吃的店。”
女孩攥緊紙筆，壓抑不住激動地語氣，“初宜，我終於又看見你了！”
她下意識看向宗也，以為是他的私生。
和在機場差不多的情況，車子還沒停好，就被附近一群提前蹲點的粉絲齊齊擁上來。
宗也正在打電話，兩人都因為步子緩慢，落在人群後麵。
薑初宜：“........”
她顯然是等了很久，衣服上的雪都化了，有濕潤的痕跡。
站在一邊的人忽然出聲：“我們要在這待幾天，你還有機會見她。”
辛荷等得無聊，小聲湊到薑初宜身邊抱怨：“這群小姑娘追星也不看看天氣，這麼冷，怎麼等得下去啊。”
宗也說：“擦乾淨了。”
寫完，薑初宜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自己用的暖寶寶，一齊遞給她。
“好喝嗎。”宗也笑，“看你一直在喝。”
他不是不清楚。
回完趙光譽消息，薑初宜發現身邊還有個人。
剛好趙光譽這兩天也在北京，得知她過來拍殺青戲，發微信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爬個長城。
*
不然，以西暴如今的知名度，他們如果談了女朋友被爆出來，那是會讓娛樂圈地震的大新聞。女方若是圈內人，下場更是不會太妙。
薑初宜無語：「大冬天去爬長城？！」
兩人繼續往前走。
...
從過去，到現在，她始終保持著對任何事，任何人，如出一轍的善待。
宗也動作一頓。
薑初宜看著眼前的女孩。
趙光譽：「還不是節目組安排的，我這兩天在錄一個綜藝，你要不要來當一期飛行嘉賓？就在北京。」
薑初宜心底感動，眼眶有些濕潤，去握她的手，“等了很久吧，你的手都冷了。”
宗也搖頭，見她神情緊張，問，“你喝的什麼。”
薑初宜瞧了眼身邊坐下的人，心底慶幸，總算能安靜一會了。
薑初宜和辛荷隻能坐在車上先等著。
女孩吸了吸鼻子，繼續說：“我知道你今天來這，真的超激動，就是這幾年學業很忙，尤其是工作了更沒時間追星，你行程又少，我從網上查不到。但我一直很喜歡你。你每個電視劇我都看的。”
薑初宜接過她的海報。
下雪天，她低頭，用衣袖把海報上的水痕擦掉，然後用手墊好，很認真地，一筆一劃寫上自己的名字。接著，又憑借著記憶，在背麵的空白處，寫了幾句這個電影的台詞。
快走到酒店大堂時，從旁邊忽然衝出一個女孩，跑到他們身邊。
等回過神，發現宗也還等在旁邊。
“薑老師，我看你穿的挺多，不然把你毯子借我蓋會兒？”
“看你給粉絲簽名。”一直圍觀的人回答。
這個酒店安保算是嚴密，沒有提前預約一般進不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卑劣，這種卑劣時常會讓他感到痛苦。因為，他道德並不高尚，比任何人都想，不擇手段地從她這裡祈求，獲得更多的溫柔。
薑初宜啊了一聲，指著自己腿上的小毯子，“你要這個？”冀凱剛嗯了聲，感覺椅背又被人踢了一腳。他忍無可忍轉頭：“你有完沒完？有事兒直說！”
宗也看向她。
薑初宜：“.......”
薑初宜也轉頭，盯著站在過道的宗也。
看她略有些迷茫的表情，宗也半開玩笑的口吻，“忘了王灘跟你說的麼？我也是你的影迷。”
因為冀凱被罵，她也怕吵到後麵的人，刻意壓低聲音，勸道：“你少說兩句吧。”
“什麼一樣的？”
她有些窘迫，低頭，摸索著手機，準備照一下。
薑初宜聽不出他話裡的深意，也不知道說什麼，便隨口開了句玩笑：“你粉絲這麼多，不用羨慕我啦。”宗也沉默著，忽然不說話了。他的臉隱沒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麼，表情顯得異常的平靜。
誰知女孩壓根沒看見宗也一樣，直接無視他，滿眼放光地看向薑初宜。
薑初宜倚在角落，發了會呆，又聽到冀凱出聲：“北京真邪門兒，怎麼感覺比哈爾冰還冷啊。”
薑初宜說：“對，我還要在這待幾天。等拍完戲，我請你吃個飯？”
三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們一夜爆紅，受到的誘惑比彆人隻多不少。
“你不是說冷？”宗也平靜地頭一偏，眼神示意，“坐我那兒，正對著暖風口。”
...
宗也平和地與他對視，頓了一小會兒。
薑初宜歎口氣，“因為喜歡吧。”
宗也眼神下移，聲音很小地告訴她，“有東西沾上了。”
薑初宜被嚇了一跳，停住腳步。
薑初宜動作停住，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小心道：“吵到你了？”
薑初宜有點驚訝，“你怎麼不走？”
薑初宜：「你找陳億吧，我不想爬」
薑初宜無意識點頭。
“芝麻茶。”
薑初宜又確認了一遍：“你是...在等我？”
他想了會，好像閒話家常一樣，低聲詢問，“對待粉絲要一碗水端平吧，薑老師有空能給我也簽一個嗎？”
宗也忍不住嘲笑自己。
“對啊，當然是在等你。”女孩用力點頭，絮絮叨叨，“我上次見你還是在六年前，電影首映禮上，你讓我好好考大學。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考上我喜歡的大學了。”
她判斷他現在心情不佳，識相地往窗邊靠了靠，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我等你帶我去吃。”薑初宜笑眼彎彎。
他還想說什麼，椅背被人踢了一腳，冀凱挑釁的聲音，慢悠悠響起，“宗也老師，我也很困，麻煩您安靜會兒，彆逼逼個沒完。”
可每當意識到這一點，宗也心中甚至會升起一絲微弱的恨意。
坐過來後，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冀凱吵醒，也不繼續睡了。他坐姿隨意，跟她隔了半臂的距離，右腿架在過道上，低頭翻看手機，一排黑睫往下垂。
冀凱：“.......”
就像伏城和宗也，儘管他們心裡都有喜歡的人，礙於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多做什麼。
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非常不易，配得上他們如今的熱度。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把這些乾淨的善意，認作是唯一的光亮，過了很多年，還是當成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
女孩兒四處看看，匆匆跟她解釋：“我是這個酒店的工作人員，所以能等在這。不過今天不是我值班，按照酒店規定我們也不能騷擾住客，我就隻能等在外麵了。”
所以當薑初宜知道西暴自出道以來，每個成員都沒談新的戀愛時，也不禁有些佩服。
她心裡腹誹。他人氣這麼高，給粉絲簽名都成了日常瑣事，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薑初宜愣住，下意識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隨即，意識到他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自己。立馬改成抬手抹。
“那我就回家啦。”女孩嘴裡念叨著謝謝，依依不舍看向她，“酒店有規定，我不能違反。”
冀凱斜眼睨她，滿臉不服。
幾個工作人員和助理率先拎起行李下車，去辦入住手續。
薑初宜：“........”
宗也隨口說：“我發現，你對所有人，好像都是一樣的。”
她認出宗也的模樣後，驚了下，嘴巴微微張開。
這麼多年，薑初宜多多少少也聽聞過一些圈內八卦，很多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小鮮肉，走流量路線，雖然在外營業時操著單身人設媚粉，實際上私下就是個夜店咖，玩的很花，最喜歡在中戲北影找相對單純的大學生談戀愛。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能入圈當明星的，天生長相優勢擺在這，恰好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在娛樂圈受到的誘惑數不勝數，能堅守本心的人才是少數。
她心裡五味雜陳，又是感動，還有點輕微的難受。
下雪天路滑，為了安全，車子開的並不快。薑初宜自顧自擰開保溫杯，倒了一點熱水出來，雙手捧著，放在口邊啜。
冀凱眼睜睜看他起身，走到自己身邊的過道上。他莫名，“乾嘛？要跟我打一架？”
宗也望過來時，她鼓起嘴正在吹散熱氣。
“不冷啊，不冷，我專門帶了當初那個電影的海報。”女孩依舊笑容燦爛，“我一想到今天能找你簽名，就一點都不覺得冷。”
這種流量粉絲的追星，心態普遍接近一種“女朋友”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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