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自己不做,但她會開口指點。
楚月怡緊盯時光樺動手操作,不時還要提一些建議,宛如光說不做的甲方。
時光樺倒是有耐性,他全程沒有多說話,按部就班地執行。
片刻後,她意識到這樣不太好,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神色,忙不迭補救道:“你沒有生氣吧?”
時光樺總是沉默寡言,楚月怡不確定他是惱火,還是跟平時一樣。
時光樺沉穩道:“沒有,這也不難。”
楚月怡剛才搭都搭不起來,她立刻橫眉:“這不難嗎?”
時光樺麵色猶豫:“……有手就行?”
楚月怡:“……”
這是楚月怡打遊戲時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他現在居然原封不動地照搬過來!
劇組裡有一段時間,她剛得知時光樺隻給自己送吃的,心情就有些混亂,總會莫名愛挑釁。時光樺那時請教如何提高遊戲技巧,楚月怡就故意回他一句“有手就行”。
天道好輪回,他學完就用。
楚月怡瞬間沒有愧疚心,肆無忌憚地指揮他,還提出各類刁難意見,以解由於自身拙劣手工能力而產生的心頭之恨。
時光樺全盤接受,最後出色地完成。
楚月怡望著心目中的成品,她本應該興高采烈,又見他真沒被難倒,微妙地憋悶起來,酸溜溜道:“還真是有手就行,手和手的差距還很大……”
時光樺發現她的低落,他主動伸出手來,說道:“要送你嗎?”
楚月怡詫異道:“送什麼?你的手嗎?這怎麼送?”
她腦海裡浮現出血腥畫麵,偷偷冒出陰暗的小想法。
時光樺:“寄存在我這裡,你需要的時候,就可以來找我。”
她下次再找他結伴做手工就行。
楚月怡抿了抿唇,她控製不住地冒出壞水,故意為難道:“不要,不喜歡寄存,你現在就送。”
時光樺:“……”他想的是溫情故事,她卻想法如此殘暴。
楚月怡望著他苦思冥想的糾結模樣,她就猜到他沒辦法當場剁手,取笑道:“所以還是送不了?”
時光樺沉吟數秒,無奈地打商量:“那我隻能跟你回去了。”
楚月怡:“!!?”
楚月怡發覺不能跟時光樺糾纏奇怪的點,否則會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然就是被他無孔不入的直球驚到。
夜色將至,兩人的遊玩結束,時光樺開車送楚月怡回家。
車內,楚月怡懷裡抱著花束,她坐在副駕駛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又不敢繼續細想。
汽車抵達目的地,雙方也就要告彆。時光樺將車停好,他轉頭看她解開安全帶,冷不丁問道:“我能問一個問題麼?”
楚月怡隨手放開安全帶:“問什麼?”
時光樺眨了眨眼:“今天算約會嗎?”
“……”楚月怡硬邦邦道,“……不算!”
時光樺倒沒生氣,他若有所思道:“哦……”
楚月怡差點炸毛,又聽他語氣平和,轉瞬也冷靜下來,嘀咕道:“你這是什麼反應?為什麼要問這個?”
時光樺老實道:“隻是好奇你的定義,主要我也沒有經驗。”
楚月怡一愣:“所以我說不是約會,你就接受不是約會?”
時光樺點頭:“嗯,不是你來定的麼?”
楚月怡:“……”
楚月怡停頓數秒,她語重心長道:“雖然這麼說略有些失禮,但我感覺你的想法也挺危險,很容易上當受騙……”
儘管楚月怡知道他缺乏部分常識,但這確實有一點離譜,難免想要教育一番。她就算沒談過戀愛,好歹聽過無數感情故事,誰會真跟他這樣不設防?
時光樺虛心請教:“為什麼會上當受騙?”
“對方說什麼就信什麼,那不就會被對方吊著,緊接著淪落為備胎……”楚月怡瞥他一眼,“假設一下,說不定我是壞人,現在就要吊著你呢?”
“你為什麼要吊著我?”
“好玩唄。”
時光樺認真地思考片刻,正當楚月怡以為他有所醒悟,他卻好脾氣道:“你開心就好。”
他是不理解她的惡趣味,不過倒也可以接受。
楚月怡苦口婆心地解釋,誰料他完全不知悔改,頓時惱羞成怒:“……你真的有病病!”
這簡直就是跨頻聊天,他根本沒正確領悟!
時光樺完全不懂又如何惹惱她,茫然道:“所以你會吊著我麼?”
楚月怡認為他該有防範意識,她理直氣壯地挺腰,擺出惡人姿態,硬聲硬氣道:“會啊,就是吊著你,現在作何感想?”
她就不信跟他講不清楚,這點道理怎麼就掰扯不明白?
時光樺不好點破她揚起下巴的小模樣如貓裝老虎,她可能認為自己很厲害,但其實沒什麼震懾力,還有一種幼稚的可愛。
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最終遲疑地建議:“……那你吊久一點?”
楚月怡:“?”
楚月怡被時光樺打敗了。
她作為一個有智商有情商的正常人,最終被一個不太聰明的憨憨打敗了。
她就不明白怎麼聊到此處,整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
楚月怡麻木而無力地應聲:“嗯,行吧,先吊你幾十年?”
時光樺剛剛還沒什麼反應,他現在聽到這話,卻直直地望向她,煞有介事道:“那你可要說到做到。”
楚月怡:“……”為什麼你的認真會用在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