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光圈嚴嚴實實地將冥罩住。
雪萊抬手虛扶屏障,模樣乖巧柔順,誰看了都不忍心苛責於她。
“這個封印隻限製行動,不帶攻擊效果,姐姐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我把東西拿到,我們再一起回去。”
說完便轉身要走。
“雪萊!”織田作之助喊住她。
雪萊動作頓了頓,沒再回頭,下一秒,驟起的風雪裹攜住她的身軀,隨風飄往遠處。
太宰治一聲不吭看完兩姐妹對峙的全過程,待雪風的尾巴徹底消失,他才倒拖著織田作之助那把沒坐過的椅子到封印前坐下。
太宰治下巴擱著椅背“剛才怎麼沒躲?”
以冥的速度,她完全可以在封印徹底落下前撤離。
冥不做回答。
太宰治臉往旁邊一歪“反正你現在出不來,多無聊,來聊聊天嘛。”
冥瞥他“你覺得我會被困住?”
太宰治“之前的你當然不會,但現在的你不好說。”
坐著的太宰治被冥用俯視的角度審視著,屏障上時不時略過的流光扭曲了雙方麵容。
冥沒有沉默太久,她接上太宰治最初的那個問題“隻是突然想到了些彆的。”
太宰治“可以說嗎?”
冥“不過是些以前的事。”
太宰治沒有深問,他深諳說話之道,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能讓對方吐露心聲。
“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其實之前就想問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太宰治擺出了單純好奇的表情,“美佳和咲樂,冥小姐那時候為什麼會把她們救下來?”
冥“順手罷了。”
太宰治點點頭“這我能夠理解,但救下來,還特意帶回來,我以為按冥小姐的性格會直接把她們丟在路邊,織田作那時還不是你的契約者,他家孩子的生死你應該不會太在意吧。”
這話不太委婉,卻一點也沒有錯。
倒不如說,若這件事是雪萊做的,無論是情感還是邏輯上都更加合理,但偏偏是冥。
冥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太宰治身上,在斂去所有進攻性後,她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冷靜到極致的平淡。
“你想說什麼。”
“冥小姐,其實你對自己缺失的東西非常清楚吧。”
現在的局麵可以說是緊迫的,可太宰治的語速一直不急不緩,甚至到了有些拖遝的地步。
“體會不到,卻不代表不知道,隻有傻瓜才會完全忽略自己所看到的,假如美佳和咲樂不是姐妹,冥小姐還會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嗎?在你們的世界,弱肉強食才是真理,不是嗎?”
站在近處的織田作之助能非常清晰地聽到兩人對話,他注視著冥,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也不想錯過她無意間傳遞過來的任何情緒。
然而冥的心底竟沒有產生一絲波動,她把手放在了屏障之上,黑紫電光在指間跳躍不斷。
無形的光觸從封印各處遊離集中,仿若在抵抗這股扭曲空間的力量。
黑發鬼族冷淡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你不是說了嗎?”
太宰治的雙眼因她的後半句而微微睜大,他一瞬間就理解了其中的深意。
“弱肉強食才是真理。”
在這麼一個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可怕世界中,一對弱小的姐妹是難以存活下來的,更彆提她們還是鬼王的血脈,如果無法一起變強,那就必須有誰成為其中的強者。
而所謂的代價——不過是為了保護必然要付出的東西。
並非不知,並非偶然,更並非迫不得已。
這是她主動選擇的道路。
封印破碎的黑紅光斑飄落四散,猶如燎原星火,在落地前被焚燒殆儘。
或許最初的心情已無法言說,也無法傳遞,她把自己凍了起來,無論彆人還是她自己都再也觸不到那顆被冰封的柔軟心臟。
但冥其實一直站在那裡,一如既往。
她們兩人,沒有誰對誰錯。
織田作之助以為自己沉默了很久,其實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說不出的情緒充斥在他心中,有些酸澀,酸澀得讓他感到頭暈目眩,雙腿似乎都站不住了。
……不是錯覺,是真的有些站不住了。
太宰治迅速起身把座位讓給織田作之助,他有些無奈地對冥道“稍微溫柔一些怎麼樣?織田作今晚可是很辛苦的。”
冥冷冷道“死不了。”
織田作之助緩了口氣道“我還可以堅持。”
如果說冥以前在織田作之助心裡是冷酷無情冰美人的形象,那麼現在冰美人就降級成了甜橙餡兒的冰美人。
瘋狂上升的好感度就是證據。
係統「經檢測,測試玩家織田作之助對[雪萊]好感度為90。」
係統「[雪萊]對測試玩家織田作之助好感度為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