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1 / 2)

離月如願代替周紹元和周紹英,成為這群人新的中心。

離月回來後其實很少接觸同齡人,他大部分時候都在院子中養病,或者回憶在他看來是上天給予他的“夢”的很多細節。

就連在夢中他經曆的那幾年,事實上也並沒有很多人搭理他。

所以現在他感覺十分新奇。

他不需要仔細思考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無論他說什麼,都有人認同,並且旁征博引、運用許多文章詩詞來印證他說得對,說得很對。

他討厭誰,這些人就十分有眼色得去將那人排擠出去,把那人當空氣。

就比如鞠才,現在已經沒人和他說話了。

偏偏鞠才還一直在絞儘腦汁找話題想要同他說話,每次他說出自己的一些見解後,離月就看也不看他,將他視若空氣,於是其他人也紛紛仿佛聽不見鞠才說話一般。

看見這一幕的離月心情愉悅極了,他能清晰感知到他同鞠才的遭遇完全顛倒。

作為同樣被“排擠”的人之一,周紹元旁觀幼弟掩蓋不住飛揚得意的眉眼,忍不住歎氣。

他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周紹英:“你怎麼看?”

周紹英溫和地笑笑,眉眼平靜:“阿月開心就好。”

周紹元嗬嗬冷笑:“他難道沒看見這一個個眼也不眨就盯著他的臉嗎?還以為這些人會忌憚一個平津侯的爵位呢?”

周紹英對周紹元的話不置可否。

他眼中看見的是離月比禦賜的琉璃盞還要清亮的黑眸帶著欣愉,因為先天不足而霜白的臉頰罕見地而帶了幾分淺淡的健康色澤,靈秀生輝的眉生動地揚著。

就仿佛被精心珍藏於黑暗寶箱中多年的舉世珍寶終於在某一日展露人前,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離月身上一貫帶著的氣鬱此刻減輕了不少,讓他看上去更像被家長精心嗬護長大的小權貴,多了十六歲少年應有的朝氣。

他對周紹元道:“但是阿月現在真的很開心。”

“他年幼單純,隻管做自己喜歡的,天天開心,百歲無憂。惹出了事,我們做哥哥的多多擔待就好。”

周紹元輕哼:“做他喜歡的事情?我怕他哪天把天捅/破了,我看你怎麼擔待?”

話是這樣說,但周紹元看了眼被離月各種擠兌的鞠才以及其他幾名家世極好的青年才俊,心底暗暗記住他們的名字,決定之後再也不同這些人來往。

這次宴會雖然中途有讓離月覺得不如意的地方,但大體來說離月還是很滿意。

自那天後,他每日都能接到許多拜帖,邀請他賞花賞月踏青遊玩,離月對這些上趕著討好他的人一點興趣也沒有,那些拜帖通通交給林木處理了。

離月還知道自己在外麵的名聲也變好了許多,那天參加宴會的人回去後,各個都說離月的好話,對他極儘讚美,甚至還有很多人寫文章誇離月姣如日星、仙姿玉質、天真爛漫、純淨無暇等。

離月不愛看那些堆砌錦繡詞藻的文章,但他樂意將這些快要將他誇成神仙的文章給收集起來。

看著這些文字,離月心底的滋生了其他的想法。

其實自從離月回了國公府,英國公見到離月後,便為離月安排了先生,教導他讀書禮儀。

英國公想法很簡單,不求離月以後取得什麼功名成就,隻希望他不會輕易被人蒙騙欺瞞。

這位被請來的先生,頗有名氣。

他原本心底不情願,但見過離月後立刻變了態度,對離月十分耐心起來。

即便離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上課時還經常出神睡覺發呆,先生依然認真儘心地教了下去,還為離月製定了許多讓他願意讀書的學習方法,整個國公府上下也都配合著先生,所以離月也聽了許多史書上權臣的故事。

那些權臣翻雲覆雨,一言可決定彆人生死。

實在太讓離月羨慕了。

離月心想,這些人如今在他麵前不過是彎腰罷了,如果他成了當朝權臣,那這些人就應當在他麵前跪下了吧?

離月甚至想得更遠。

等他十分有權勢、在朝堂有自己的勢力後,說不定能弄死穆宗,扶持年幼的宗室上位,做攝政王。

那才是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言可定他人生死。

但是現在他可不敢流露這些想法分毫。

因為穆宗受了那樣嚴重的傷仍然麵不改色的一應表現,讓離月現在還是有些忌憚穆宗的。

於是他決定先成為穆宗的寵臣,在朝堂積攢勢力。

等他有權勢後,再想方設法給穆宗下慢性毒藥,物色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等穆宗死了就讓這個孩子登基。

有了這種想法後,離月甚至已經有點瞧不上英國公的爵位了。

這導致的最直觀結果,就是周紹元能體會到離月最近對他的態度變好了不少。

周紹元表麵平靜,卻大半夜跑到城外騎馬騎了三個時辰,清晨帶著露水回國公府撞上英國公,被訓斥了一頓。

*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離月決定先徹底收服林木。

畢竟林木真的挺好用。

但是他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讓林木認他做主,且絕不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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