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麗的珠寶,又怎麼比得上小侯爺美麗的臉頰呢?
即便是捧著異族最昂貴珍寶的紮坶爾,也無法因此生出一點惱怒。
甚至他還真的有些羞愧起來,因為這珍寶不能討得天神的歡心。
其餘原本覺得這藍寶石罕見又美麗的人,也將那些要出口的誇讚之詞果斷收回,轉而附和起離月,表示這份禮物不過如此。
離月心底還是覺得藍寶石漂亮的,他最近想要打造一頂新冠,他覺得這顆藍寶石正適合鑲嵌在上麵,於是在將紮坶爾獻上來的禮物貶斥一番後,他又仿佛很寬容一般道:“也罷,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勉為其難收下吧,你可以下去了。”
離月這樣道。
周紹元聽見離月這一番話,忍不住悄悄對周紹英抱怨:“你不覺得阿月說話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嗎?這要是彆人把我送的禮物貶地一文不值還要勉為其難收下,我必定把盒子裡的東西摔他臉上。”
周紹英十分冷靜,他淡淡道:“但是麵對阿月,沒有人會這樣做。”
周紹元看了看坐在帝王身邊,驕傲美麗的幼弟。
對方下巴輕抬著,神情輕蔑,即便是這樣的姿態也讓人看一眼便有些目眩神迷,願意將一切美好之物雙手捧上。
於是周紹元話風轉得飛快:“其實阿月說得也沒錯,我覺得這禮物雖然珍貴,但也配不上阿月,阿月勉強收下,抬舉他了。”
隨後他語氣還有點酸:“我前兩天送給阿月的禮物都被阿月直接扔了。”
周紹英始終放在離月身上的目光終於略撤開,看了周紹元一眼,一向沉穩低調的他,罕見帶了點高高在上的炫耀與得意:“阿月收了我送的禮物,還對我說謝謝。”
周紹元:“……”
更嫉妒了,並且強烈希望離月不要收下紮坶爾的禮物。
他又開始哀怨地碎碎念:“明明第一個見到阿月的是我,但為什麼院子他更願意要你的,禮物他也唯獨收你的,我的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周紹英壓根不願理會周紹元。
而紮坶爾也的確同周紹英所說,完全沒有一點生氣或惱怒的意思,他甚至因為離月願意收下自己獻上的禮物,而生出感恩之心。
離月收下藍寶石後,在手裡把玩了一番,才遞給小竹,並且用極小的聲音十分慎重叮囑:“你親自幫我好好收起來。”
小竹今晚原本應該寸步不離守著離月,因為這個命令,他垂頭應了一聲,悄無聲息退下,準備親自將藍寶石收入離月承明殿的私庫,再趕過來
大殿離承明殿不願,來回需要大約兩柱香的時間門,小竹會武,隻會更快。
紮坶爾坐回位子喝酒,他在草原向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故而同周圍淺酌的官員權貴比起來便尤為格格不入。
原本時不時看一眼紮坶爾,注意他動向的離月,在看見這樣的情景後,終於有些嫌棄地挪開目光。他想了想站起來,往穆州方向走去。
穆州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
這次回來之後他發覺離月對帝王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
最重要的是,隨著離月辦完冠禮,帝王看向離月的眼神也愈發不加掩飾,讓偶爾瞥見的穆州覺得有些心驚。
他這樣想,直到離月來到他身邊坐下:“小舅舅?”
穆州猛然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有些懊惱地坐直:“阿月,你怎麼來了?”
離月就親昵地靠近穆州,兩人手臂貼在一起,他道:“難道沒事就不能找小舅舅嗎?”
穆州能感覺到離月對他的信賴與親密,但那是建立在他是離月小舅舅的前提下。
這是一塊包著薄薄糖衣的毒藥,甜蜜的外表下是更深的苦澀。
曾經穆州因為離月對自己與他人的不同,有過短暫的竊喜,但如今的他卻寧願這原本就虛假的關係不存在。
所有人都可以對離月表達的心意,唯有他必須深深掩藏。
尤其是對著離月的時候。
麵對離月撒嬌般的不滿,穆州簡短回答:“可以。”
好在離月早就習慣了穆州的沉默寡言,他並不太在意,自己說自己的:“小舅舅,聽說你這次在邊關狠狠擊敗異族,擒獲了他們這次領頭的王子,所以異族才派人來求和,對嗎?”
穆州自然也注意到方才離月對紮坶爾的關注,因此便問他:“你對他們很好奇嗎?”
離月才不好奇。
他立刻搖頭,在穆州微鬆口氣時卻又誇讚起紮坶爾:“但我覺得這次領頭,叫紮坶爾的,似乎很厲害,不同凡響。”
穆州聞言雙眸微縮,不動聲色:“為什麼這樣說?”
離月方才那番話完全是違心之言,不過是想要讓穆州警惕對方,不要輕易丟了性命罷了,他也沒察覺到穆州已經對紮坶爾起了殺意,繼續說出自己的來意:“他這樣厲害的人,被派來是不是有彆的目的呢?我聽說異族王廷王子眾多,這次被小舅舅你擒獲的王子不算受重視,但異族卻派出看上去地位很高的人帶著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過來,是不是彆有目的?”
穆宗並沒有告訴離月這些,離月說的話完全是根據自己的夢編出來的。
穆州頓了頓,神情略微嚴肅了些,但他注意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紮坶爾上貢的許多戰馬。
有一批特彆優良的被帶來了上京,放進了皇家的園子裡養著,一部分進行配/種,還有一些會被帝王作為賞賜。
最重要的是,這是戰略資源,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那位王子,不值這麼多戰馬。
那他必然有更大的圖謀,而要查明這一切,可以從送到上京的這一批戰馬入手。
於是他麵色沉重對離月道:“你說得不錯,我會注意。”
離月仍然有些不放心叮囑:“那你一定要小心,身邊多帶些人,也不要隨便喝奇怪的東西。”
穆州這才明白離月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沉重的心情卻放鬆了不少,抬頭揉了一下小侯爺烏黑柔軟的額發:“多些阿月關心,我一定注意。”
離月沒有在穆州身邊停留太久,他很快就離開了。
畢竟因為現在的很多事情已經和夢裡十分不一樣了,他並不知道現在的紮坶爾會通過什麼方式去致穆州於死地。
但總歸就是這段時間門了。
他想要救穆州,但是這段時間門穆州身邊無疑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他擔心自己被穆州連累了。
救人可以,但是讓自己因此受傷甚至可能將生命搭進去,離月才不願意。
反而穆宗身邊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在“夢”中,那次刺殺後,即便是後來的逼宮謀反一事,也沒有再讓穆宗受過傷。
*
穆宗的確沒有受傷,但終於覺得有點餓了,吃了兩口點心又喝了一口蜂蜜水的離月,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對勁。
他渾身飄飄然,常年帶了點冰涼的身體,也熱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