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嫉妒(2 / 2)

隨後程洛似乎看見了什麼,聲音忽然停頓一瞬,隨後才更低啞道:“需要屬下為您上藥嗎?”

離月目光仍停在窗外:“是兄長讓你來的嗎?”

半晌沒有聽見程洛的聲音,離月才轉過頭來:“不是嗎?”

程洛這才搖了搖頭,聲音壓地更沉些:“陛下去了禦書房,國公爺、大公子、二公子也過去了。”

離月聞言立刻道:“那我也去。”

程洛望了一眼窗外,將那句或許去不了咽了下去,隻道:“屬下昨夜有些魯莽,傷到了您,小侯爺先讓我為您上藥吧?”

即便是十分溫暖的宣室殿,赤足站在地上久了終究有些涼,離月低頭看了眼才明白為什麼程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眼底帶了淡淡的惱怒,說出口的話語氣便不太好了:“知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他伸了伸手,程洛便上前在他麵前半跪下,離月很輕鬆便趴在他的背上。

程洛雙手便穿過離月的腿窩將他固定住,很穩當地往軟榻處走,眼角的餘光卻仍然控製不住望向離月在兩邊輕輕晃悠的潔白赤足。

離月長得極美,渾身上下無一不精致,就連腳趾都圓潤漂亮,仿佛品相上佳的粉珍珠一般,而眼下,那原本粉白的腳趾卻帶了深深淺淺的、分明是牙印的痕跡,就連細細的腳踝都可憐地紅腫著。

程洛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對待這件事,畢竟小侯爺這樣招人喜愛,又身份尊貴,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

但是當這件事情真的發生後,程洛才知道,嫉妒到發狂是什麼滋味。

當然,他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厭惡極了自己。

雖然昨夜的人並不是他,但今夜為何不能是他呢?

這個想法起初隻是在程洛心底一閃而逝,但卻仿佛找到沃土的種子,紮根在他的心臟,迅速生根發芽,不可忽視。

*

直到晚膳,穆宗也沒回來。

離月很想知道今日穆宗在禦書房同英國公他們談了什麼,加上天黑了外麵又下起雪來,風也更大,離月便乾脆決定第二日天氣好些了再回英國公府。

他沒什麼胃口,晚膳也吃得不多,吃完便準備洗一洗睡了。

原本他在未央宮的時候,向來喜歡去太液池泡一泡,尤其是冬日的時候。

但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離月暫時也不想去太液池了。

他回了承明殿,讓殿內的內侍準備一些熱水給自己。

這時他終於想起,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小竹了。

他問往常跟著小竹的一個內侍,那也是他在宮中的眼線之一:“小竹呢?”

那位內侍目光短暫迅速地劃過離月帶了淡淡緋色與吻痕的眼尾,隨後卑微地屈膝低頭:“竹大人奉旨審問昨晚春宴對小侯爺動手的歹人,沒有回來。”

離月隻是隨意問一句,知道小竹去審問紮坶爾之後,他倒心情愉悅了些,因為他知道小竹不會讓那些人過得舒服的。

熱水很快準備好,離月對程洛道:“你不是要為我上藥嗎?”

程洛一愣,他感覺跪在地上的內侍看過來的不滿目光,灰蒙蒙的眼珠卻帶了一點光,語氣也染著一絲壓抑的興奮:“是,我現在去取。”

離月皺眉催促:“那你快些。”

程洛的確很快,離月才將腰帶解下,程洛就捧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離月望了一眼托盤上的許多小瓷瓶,有些疑惑:“需要這麼多藥嗎?”

水汽似乎將程洛略黑的臉頰暈了點紅,離月看見程洛竟然有些大膽地抬頭,目光是水汽也擋不住的亮,很有穿透力一般:“有些是給屬下用的。”

離月張開手,程洛便上前為他寬衣,離月隨口問:“給你用?你也受傷了?”

程洛似乎心情很好,離月聽見他道:“是為了讓您使用我時更舒服。”

離月仍然有些不解。

但他對這些並不太關心,他隻不過心底有點嫌棄程洛竟然要在自己洗澡的時候,在自己旁邊上藥的行為。

因此將自己整個人浸入溫暖的熱水中後,離月即便聽見程洛似乎在做些什麼,也對程洛弄出的動靜充耳不聞。

但是他很快就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多問一句了。

他也沒想到程洛竟然這麼大膽,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渾身被熱氣暈紅的小侯爺立即從水中站起,匆匆為自己披了一件外袍,因為沒有擦乾淨水珠,故而很快單薄的軟綢外袍便有點濕了,好在室內足夠溫暖,離月不至於著涼。

他怒氣衝衝指責程洛:“你放肆!”

程洛此時竟也褪了衣服,跪在離月麵前。

他十分高大,寬闊的脊背上有點陳舊的傷疤,是幼年被侍女虐待、被兵部尚書府上的兄弟欺淩留下的痕跡。

這兩年他很能長,個子長高的同時,因為習武,手臂比離月的一截小腿還要粗壯。

聽見離月的指責,他呼吸卻更急促了些,聲音也沙啞地厲害,帶了一點祈求:“小侯爺,您不想做一些快樂的事情嗎?”

離月想起昨夜,穆宗扣著他的腰不讓他離開,做那種事情的確有快樂,但是後來實在快樂地有點過分了,讓離月很想逃離。

小侯爺皺著漂亮的眉頭,聲音很冷淡:“不想,太臟了。”

何況程洛在離月眼裡就是一條聽話好用的狗,他才不會和程洛做這些。

程洛聽著小侯爺高高在上的嫌棄,喉間卻發出一點沙啞的輕哼,他緩了一口氣才語氣帶著卑微:“我不臟……我洗得很乾淨,小侯爺,您放心。”

離月已經很不耐煩了,他不準備和程洛多說些什麼,準備繞開程洛離開這裡。

走了兩步他才發現程洛是跪在出口的,他是個大個子,即便跪著也將出口擋住了。

離月隨手拿了一個茶杯砸向程洛,將他的額頭砸出淡淡的血痕,茶杯砰地落地,在程洛的膝前碎裂。

離月往後退了兩步,看了碎掉的茶杯一眼,正準備讓程洛滾開,餘光撇見什麼,頓時厭惡地睜大:“程洛,你是不是有病?”

然而他越罵,程洛卻好像更興奮。

離月冷著臉不願多看一眼,然而方才看見的東西卻在離月眼前揮之不去,他乾脆伸腳狠狠踩下去,語氣帶著冰冷的憤怒:“滾回英國公府,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此時,出口處掩著的門卻被人從外麵打開,穿著玄色龍袍的帝王身影出現在離月麵前。

帝王靜靜看著披了一件外袍、霜白臉頰被水汽氤氳的離月半晌,目光冰冷望了跪著的程洛一眼,迅速從離月的腳踝劃過,緩慢道:“阿月,告訴兄長,你在做什麼?”

離月仍然在生氣,看見穆宗讓他因為想到昨夜的事情心情更糟糕,於是他反問:“兄長沒看見嗎?”

穆宗深黑的雙眸因為離月這番話更濃得仿佛化不開的墨,他深深凝視離月因為生氣而艷紅的臉頰,緩緩開口:“原來離月喜歡這樣。”

離月原不想多言,隻想儘快離開這裡,但程洛的反應卻讓離月眼睛微微睜大,當反應過來腳底的黏膩是什麼後,離月拳頭緩緩攥緊,幾乎氣瘋,也不在穆宗麵前裝作乖巧懂事的弟弟了:“我不喜歡,我什麼也不喜歡,我現在隻想你們都離開承明殿,讓我好好睡個覺。”

最終程洛冒著深夜的大雪與刺骨的寒風離開禁宮,離月甚至不許他穿一件稍厚的衣服,作為他冒犯自己的懲罰。

至於穆宗,離月也懶得多說些什麼。

他累了,他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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