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是劍修天才?”
水鏡中顧寒星說話了,眼眸帶著寒氣,淡漠道:“你的模仿過於拙劣。”
“阿月遠比你好看。”
大殿中,除了昆侖虛掌門和鄔景,沒有人真正相信顧寒星這句話就是表麵的意思,他們意味顧寒星識破了偽裝,感歎顧寒星的敏銳,最多也就是覺得顧寒星真的很疼愛自己的弟弟,所以討厭彆人模仿。
顧寒星很快發覺模仿者是沒有心臟的。
他製住模仿者,尋找其他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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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門最大的那塊水鏡空蕩蕩的草地上,出現了一個人。
引起了還在觀看顧寒星表現的眾人的注意。
大家紛紛將目光移去,發現那個人還挺眼熟。
戴著銀製麵具,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
在一刻前,幾乎沒有人認識他。
但現在,大殿中的人幾乎立刻認出,這是顧寒星的弟弟。
好像是叫什麼……
“阿月”
有些人眼神微妙地掃過離月,好奇他麵具下的臉究竟長什麼樣。
除此之外……
坐在昆侖虛掌門下首的器峰長老開口:“這應該就是顧朝曦那小子求我收入門下的堂弟了,他既然能做到第一個通過第一關,收下他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器峰長老是顧朝曦的親舅舅,他沒有孩子,顧朝曦對他來說就跟自己兒子沒有兩樣了,之前他一直沒同意,就是因為離月資質實在差,練氣一層、下品五靈根,進器峰等同自尋死路。
不說器峰的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容不容得下他,隻器峰因練器而格外暴烈的靈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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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月清楚自己通過了心境試煉的第一關。
他四處看了一下,確定目前這裡隻有自己。
於是他鬆了口氣,想到方才那個“顧寒星”竟然親自己,他又嫌惡地皺起眉,抬手想要擦擦臉,在觸碰到臉上的麵具後愣了一下。
他記得在剛才那個地方,他的麵具沾了死人的血,帶了一股很難聞的腥味,就被他收起來了。
因為心境試煉中空間門靈器打不開,所以他收進了袖子裡。
如今也被他好好揣著。
那他臉上的麵具是從哪來的?!
離月很有警惕心,想到這一點,他立刻把臉上的麵具給拿下來仔細觀察。
和他自己的很不一樣,上麵雕了大片繁複的花紋,眼角墜著小巧的藍寶石,整個麵具看上去很妖冶神秘。
但確實漂亮。
離月低頭認認真真地看了許久,猶豫片刻,又把袖子裡自己原本的麵具拿出來,兩個銀質麵具擺在一塊,原本那個簡樸的、還粘著血的就明顯醜了不少。
這附近也沒有可以清洗麵具的地方。
離月很愛乾淨,不可能再戴舊麵具。
因此他隻有兩個選擇,不戴,或者戴這個來曆不明的麵具。
離月想了想,最後還是大著膽子,將新麵具重新覆蓋在臉上。
將離月的一番動作從頭看到尾的大殿上的一群人,啞然無聲。
所有人此時浮現一個想法。
原來顧寒星剛才說那個“阿月”不如正品,就是表麵上的意思啊……
器峰長老喃喃:“這個弟子我收定了。”
同昆侖虛掌門一同坐在上首,從始至終安靜如冰雕的渡妄仙尊,此時淡淡道:“顧家主此前傳信,希望我將他的幼子收入門下。”
眾人皆知,顧家主與渡妄仙尊交情甚篤。
器峰長老猛得扭頭:“你要和我搶徒弟?”
“未曾。”渡妄仙尊回道。
器峰長老鬆了口氣:“我就說你不是那種人。”
很快他發現自己這口氣鬆早了,隻聽渡妄仙尊用他一貫清冷的聲音緩緩來了一句:“我早已答應顧家主。”
答應什麼?
自然是把顧家主的幼子、顧寒星的親弟弟,收入門下啊。
器峰長老:“……”
以前他還同情渡妄仙尊,一個人冷冰冰孤孤單單的,一個徒弟都沒有。
原來需要同情的從來不是渡妄仙尊,看看人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這次招新弟子會最有天賦的和長得最好看的,就成了他的弟子。
普通好看也就罷了。
那個顧離月好看成這樣,作為修仙者,他很難不懷疑對方身負大氣運,所以才有這樣得天地鐘愛的容貌。
水鏡中,離月才將麵具戴上,周圍傳來一陣波動,一個熟悉的人被傳了過來。
出乎離月的意料,不是顧寒星。
而是,鐘離滄。
他原本白色的衣服此時被染紅半邊,還帶了細細的碎肉。
離月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他記得夢裡自己聽說過鐘離滄怎麼過第一關的。
聽說鐘離滄是唯一沒有動手,安安靜靜和人很和諧聊天的人。
就是聊著聊著,器靈化身的人,就自己把自己的肉一塊塊割了下來,切得碎碎的,沒辦法拚起來,最後鐘離滄就這麼通過了第一關。
鐘離滄確實挺會聊天的,所以他能和越天做朋友,離月倒不是很奇怪。
這兩個人走到哪裡都可以和一群人聊起來,並且和彆人建立關係。
鐘離滄看見離月倒是挺淡定的,他很禮貌地和離月打了招呼,看見離月盯著自己身上的血,還很抱歉地笑了笑:“嚇到你了?這些不是我的血。”
離月語氣不太好:“你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被這點血嚇到?我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太難聞,有點惡心。”
離月是真的快吐了,血腥味本來就不太好聞,鐘離滄身上的味還這麼濃,簡直跟在血裡泡了個澡沒區彆。
虧鐘離滄還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