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詔心生愧疚,低頭認錯:“祖母教訓的是,是我口無遮攔了。”
到底是自個的親孫子,殷老夫人不忍責怪他:“詔兒啊,你喜歡你綿兒妹妹,祖母不反對。可這姻緣乃是天注定,不可強求。”
殷詔不敢反駁,卻也不甘心,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捏成了拳頭,他低聲道:“孫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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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沁香齋,宋綿和殷亭玉並排走在前頭。
落在後頭的殷茗玉幾步追了上來,話中揶揄道:“宋綿啊宋綿,我還真是想不到,一向自視清高的你,竟也會使出這般的狐媚手段。”
殷亭玉聞言,拿眼瞪她:“殷茗玉,你胡說八道什麼?”
殷茗玉不屑一笑:“我胡說八道?你問問她宋綿,自己勾三搭四不知廉恥,還立什麼貞節牌坊。起先還吊著人家程棠,前不久又當著大家的麵和程家五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如今扭頭又準備去勾搭傅家的人,你可真是好手段啊!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還有我那可憐的殷詔堂哥。”
殷亭玉氣不過:“你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我又沒說錯,自己不知廉恥,還不讓人說了。”殷茗玉冷冷瞥了她一眼,笑著走遠了。
殷亭玉還想上去同殷茗玉理論。
宋綿卻及時握住她的手,向她搖了搖頭。
殷亭玉憤憤然:“阿綿,她太過分了!”
宋綿柔聲勸她:“茗玉向來咄咄逼人,你不必同她計較。若是你和她吵了起來,定會鬨到外祖母那去。到時外祖母為了公正,還不是得你們兩一起罰。”
殷亭玉這才消了點氣,可心底依舊不悅:“阿綿,你怎麼會答應祖母嫁到傅家去啊。”
宋綿解釋說:“我未曾答應要嫁過去,隻是答應了外祖母,和傅垣的堂兄見上一麵罷了。”
“唉,這都是什麼事。若是你和程五叔……你們……”殷亭玉說了一半,卻未往下說,隻得歎了口氣。
宋綿也在心中沉沉歎了口氣。為何女子就一定要成親,若是她能獨自一人自在地活著,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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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轉眼竟是到了年初八,也就是殷亭玉出嫁之日。
殷亭玉早早地便起來,任由喜娘替她梳洗穿衣。
宋綿也起了一大早,在她屋裡陪著她。
殷亭玉晃了晃腦袋,隻覺得頭上有千斤般重,開口便是抱怨:“阿綿,這個鳳冠實在太重了,我脖子都快斷了。”
宋綿笑了:“再忍忍便是了,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可由不得你耍性子。”
殷亭玉噘著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宋綿卻不免心生羨慕。人人都道新娘子是最美的,如今一見換上鳳冠霞帔的殷亭玉,那大紅的顏色襯的她膚嫩如雪,明眸善睞,果真是比平時還要美上幾分。
迎親隊伍早已候在侯府門外,喜娘進來催時,珊兒著急地給殷亭玉蓋上紅蓋頭。
開了屋門,一行人擁了進來,領頭的,便是那傅家三公子傅垣。
這是宋綿第二次見他。第一次是上輩子亭玉出嫁的時候。他還是和記憶般一樣,溫潤如斯、清俊儒雅,一看便是個溫柔體貼之人。這樣的人,亭玉嫁了他,定會幸福美滿,此生無憾。
宋綿遠遠瞧著,直到那鮮豔濃烈的顏色消失在眼簾,她才緩緩垂眸。
也不知此生,她和亭玉能否再次相見。
傅家迎走了新娘,殷家宴請的賓客也差不多來齊全了。
曲嬤嬤來請宋綿去前廳說話,說是傅三公子的堂兄也在。
宋綿便已料到殷老夫人的用意,雖心中不願,可到底還是去見一麵的好。若是她遲遲不肯現身,那殷老夫人還不得在傅家人麵前失了顏麵。
宋綿柔聲應道:“曲嬤嬤,我這就跟你前去。”
曲嬤嬤卻是愣了愣:“姑娘還是換件衣裳吧。”好歹也得梳妝打扮一下,也顯得有幾分重視。
宋綿聽了,不過笑笑:“不必了,我這樣過去就好。”
曲嬤嬤無奈地搖搖頭,也幸虧這宋綿底子好,本就生的美,便就直接這樣過去,也足以讓傅家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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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綿來的時候,原以為前廳隻有殷老夫人和傅家的人,卻不想竟是坐滿了人。就連殷詔也在場,不過他瞧著卻有些失魂落魄,望著她的眼睛更是夾著痛色。
宋綿移步到廳內,對著殷老夫人盈盈福了一禮。
坐在主座的,自然是殷老夫人。她的左側,坐的應該是傅家的長輩,是個貴夫人,年紀瞧著不過四十左右。而挨著她坐的,是個相貌俊朗的男子,雖不似程家人那般俊美,卻也另有一番不凡的氣度。
還有再往下坐的,宋綿更是認不得了。應該都是殷家的一些姻親,或是些百年世交。今日是殷亭玉的大喜日子,自然是請了許多勳貴人家。
“是宋家丫頭啊。”
說話的聲音略微耳熟,宋綿抬頭看,發現竟是程家老夫人。
“程老夫人好。”
出於禮儀,宋綿也對著她行了全福禮。剛要抬眸,餘光卻瞥見坐在程老夫人身側的程予。
他今日穿的素淨,不過是件石青色水紋長袍,幾日不見,容貌愈發俊美異常。見他正盯著自個瞧,宋綿隻覺渾身一震,頓時呆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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