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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程予之前隻把宋綿這話當做玩笑話,今日卻也不由深思了。

今日之事,太過蹊蹺。丟了孩子的是陳雪瑩,可宋綿卻像是能感同身受、切身體會。她明明不過才十五歲,也未曾懷有過身孕,卻能有如此大的反應,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況且據墨畫所言,宋綿也是不是第一次這般魔怔了。

這次程予沒有質疑:“我相信。”

宋綿微微驚詫,驚詫於他這般容易就相信了。明明上次他還取笑她是她有關妖魔鬼怪的話本子看多了,這次竟然如此輕易地就信了她。

程予看出她的心思,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宋綿眼中閃過猶豫,似乎在想著如何開口。

程予輕輕擁著她,柔聲道:“阿綿,你我二人既已成夫妻,就不該相互隱瞞。既然已結發為夫妻,便要做到恩愛兩不疑。”

宋綿眸色微閃,神情複雜:“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程予問她:“你是怕我不相信?”

宋綿默了半晌,方點了頭。

程予知她心結太深,一時難開口,柔聲勸解:“你不妨先說。你還未說,又怎知我會不信?”

宋綿聞言,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全盤托出。這件事說來話長,宋綿隻好簡言意駭地向他述說。不過這事太過蹊蹺,若不是她親身經曆過一次,她恐怕也難以相信。

程予認真聽著,不過臉色越來越沉,就連眉頭也緊鎖著。

“五叔,你是不是不相信?”宋綿試探地問。其實宋綿並未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上次說了這事,卻被他當做無稽之談。

程予卻道:“我信你。”

宋綿一愣,抬眸看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程予認真凝視她:“我說過,隻要是你說的,我全都相信。”

“五叔……”宋綿心裡頓時感動地一塌糊塗。不是因為彆的,隻因為他的那句“我信你”。在這世間能得一相知相守之人,是多少難得可貴。特彆是經過了上輩子的癡心錯付,宋綿更覺得這實屬不易。

程予緊緊抱著她,愧疚道:“對不起阿綿,上輩子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遇人不淑。”宋綿急著辯解。

程予心痛自責:“不,上一世,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就足夠讓我後悔自責一輩子的了。”

程予不知道他上輩子是怎麼做得到袖手旁觀的,明明心愛之人受了那樣多的苦頭,他竟也能忍下。

宋綿伸手去摸他的臉:“五叔,你不用自責,上輩子整個程家對我皆是冷言冷語,唯有你和他們不同。”至今,宋綿都銘記著程予上輩子待她的。

程予握住她的手:“可我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身陷泥沼,而沒有救你出來。”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是追悔莫及。

宋綿寬慰他:“親眼目睹心愛之人嫁與彆人為妻,五叔心裡定然也不好受。再說上輩子是我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以為嫁給了程棠便能安度此生,誰知卻是落得個悲涼的下場。”

“是我不好。”程予深感愧疚,下意識將宋綿抱的更緊。

程予從來不知道,她竟然經曆了這麼多。她這般柔弱,又是區區弱女子,發生這些事之時,他竟然不在她的身側,隻能一個人默默將這些苦楚咽下腹中。隻要一想到她所受得苦,他便萬分心疼。而他當初竟還疑心過她。

宋綿淚眼朦朧:“五叔,你特彆好,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這一晚,他們二人誰也未曾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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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瑩的孩子始終沒保住,她自己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宋綿去看她時,她早已麵如死灰,生無可戀。

知她心裡難受,宋綿也沒有多留。出了屋子,便瞧見小環跪在院中苦苦哀求。。

“碧桃姐姐,我求求你在三公子麵前替我們姨娘求求情。我們姨娘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可也不會心腸歹毒到如此地步,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碧桃也做不了主,噯歎一聲:“小環,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幫不了你。溫姨娘把少夫人推下樓梯是我親眼所見,我就是不相信彆人也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小環卻不死心:“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我自小跟著我們姨娘長大,她雖然不是什麼大好人,可她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即便有過,我相信她也下不了手的。碧桃姐姐,我們姨娘太可憐了,她自小就沒了母親,還常被家中庶母欺負。她從小就受儘了委屈和苦頭,已經夠可憐了,如今還要被你們禁足佛堂,終身都不得出來。我求求你,行行好,替我到三公子麵前求求情。我們姨娘怎麼說也是三公子正正經經納進門的妾室,我不相信他的心竟然這般冷。”

出了院子,宋綿有些心不在焉。

“夫人,您怎麼了?”墨畫關切問。經過上次一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得小心伺候著,生怕宋綿再出了什麼狀況。

“我無事。”宋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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