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微蹙眉:“你喝醉了?”
殷憐玉被他話中的嚴厲驚了一下,顫巍巍地說:“是喝了一些……”
這時銀珠恰好回來,瞧見了容衍也是吃驚:“太子殿下。”
容衍掃了眼銀珠手裡端著的醒酒湯,再瞧了眼臉色酡紅的殷憐玉,一字未說,轉身走遠。
銀珠鬆了口氣:“姑娘,太子殿下怎麼會在這兒?”
殷憐玉眼露迷茫:“我也不知道。”
對於容衍的突然出現又忽然消失,她們二人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喝完了醒酒湯便歸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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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殷家,宋綿和殷亭玉嫁了人,就連殷茗玉再過幾個月也得出閣了。殷家的姑娘裡,尚未定親的就隻剩下殷憐玉了。
可能為她親事做主的,也就隻有她的爹爹殷元了。
年氏被關禁閉多年,至今還沒被放出來,不過這樣也好,就憑年氏平日裡待殷憐玉的態度,就可以知曉她定然不會給她許一門好人家。可殷元從未管過後宅之事,從前這些事都是年氏一手操持的。況且殷元對她這個庶女,也沒怎麼上過心。
近日她姨娘的病情也是越來越重,咳嗽不止,大夫開的方子都日日煎給她喝了,可這病卻不怎麼見好。
殷憐玉心裡關心她,每日都親自替她煎藥,再伺候著她喝下。“姨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溫菀病懨懨地靠在床頭,麵容枯槁:“最近不知怎麼了,身子愈發覺得無力了。”
殷憐玉替她蓋了被子,勉強露笑:“姨娘放心,您的病,一定能好的。”
“憐玉,是我沒用,拖累了你。”溫菀握住她的手,落下兩行清淚。
殷憐玉心中一緊:“姨娘彆這麼說,您是我唯一的親人。在這世上除了您,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待我這般好的人了。”
溫菀笑著拍拍她的手背:“憐玉放心,為了你,我會苦苦撐下去的。”
殷憐玉緊緊握著她的手,心裡特彆希望她姨娘能夠好起來。在這世上,她除了她姨娘,就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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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寒露寺的香火最為靈驗,殷憐玉特意起了一大早,親自上山求神靈。
銀珠替她點了香,燒了黃紙,並將她連夜抄了好幾日的經文放在寺廟裡供奉。
殷憐玉跪在大殿的蒲團上,對著舉頭的神明,誠心禱告:“佛祖在上,信女殷憐玉,願意用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換回我姨娘的平安長壽。隻要姨娘能夠好起來,我願意出家為姑子,青燈伴古佛,再不理紅塵俗世。”
“若是佛祖聽見了,你姨娘的病也好了,難不成你真要出家?”
耳邊倏然傳來陌生男子的說話聲,殷憐玉猛地睜眼:“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容衍話語冷清:“今日,是我母後的祭日。”
當今太子殿下的母後,便是已故的惠賢皇後。
殷憐玉問:“殿下是來這兒祭奠先皇後的?”
容衍點點頭,默認了。
殷憐玉真誠道:“殿下的一片孝心,若是先皇後還尚在人世,定會被您感動的。”
容衍冷笑一聲:“一片孝心又如何,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些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
“臣女相信殿下不是這樣的人。”殷憐玉倏然道。
容衍挑眉看她。
“殿下提起先皇後時,眼中的思念之情,是那樣的真切,又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我想,太子殿下一定是和我一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回母親長壽安康的。”殷憐玉神情堅定,望著他的水眸熠熠生輝,像是閃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容衍撇開目光,默不言語。
殷憐玉也搞不懂他的心思,突然發覺自己方才竟然拿她姨娘和先皇後一起相提並論,這可真是大逆不道。
在容衍還未追究責任之前,殷憐玉忙起了身,緊張告辭:“殿下思念亡母,臣女就不在此打擾您了,臣女先行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前世篇並沒有結束,還有很多內容會在程予篇裡說明,讓我們換一個視角來看。
另外憐玉的番外並不是純甜,也不是全虐,大家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