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哭著從屋外跑進來,淚流滿麵地說:“姑娘,不好了。姨娘,姨娘她……病逝了。”
殷憐玉呆愣地看她,心裡像是缺失了一塊,空落落的。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她也忘了去擦。
急急下了榻,殷憐玉連鞋襪也未穿。刺骨寒天,她赤著腳踩在結著冰的雪地裡,腳凍的通紅,她卻像感受不到一般,留下一路深深淺淺的印子。
跑進溫菀的屋子。床榻之上,她緊閉著眼,麵無血色,枯槁蒼白,眼角含淚,雙手緊握,像是最後想抓住什麼似的。
“娘……”殷憐玉頓時沒了力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雙眼,沿著蒼白的臉頰滴落在地上。
夜裡淒寒,窗外北風呼嘯,女子戚戚的哭喊,淹沒在這大雪紛飛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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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菀頭七已過,殷憐玉跪在靈堂,麵容慘白。
“姑娘,您已經在這兒守了好幾天了,該回去歇息了。您已經好幾日未闔眼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了。”銀珠忍不住進來勸。
殷憐玉背脊挺直,並未說話,仿佛未聽見。
“姑娘。”銀珠試探地又叫了一遍。
跪在蒲團上的瘦弱女子倏然摔在地上,憔悴瘦弱。
銀珠驚了一跳,上前去扶她:“姑娘,姑娘!”
殷憐玉再次醒來之時,發現銀珠正偷偷抹著淚。
殷憐玉虛弱地喚她:“銀珠……”
銀珠三兩下抹去臉上的淚,露了笑說:“姑娘,您可算是醒了,您已經好幾日未吃東西了,我熬了您愛吃的蓮葉羹。”
銀珠扶著她起身,親手喂她喝下。
殷憐玉乖乖喝下,心存感動:“謝謝你,銀珠。”
銀珠忍不住落淚,輕聲抽噎:“姑娘,奴婢自小跟著您,若不是小時候姨娘收留了我,就沒有今日的銀珠。”
“謝謝你,還好這世上還有你陪著我。”殷憐玉虛弱無力地道。
銀珠落淚:“姑娘能夠好好吃飯,好好歇息,銀珠便很開心了,姑娘您一定要好起來。”
殷憐玉蒼白的臉上露了笑:“好,我答應你。”
一碗粥喝下,殷憐玉繼續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殷憐玉拿著溫菀死前給她的芙蓉玉佩,去了溫菀的娘家。
銀珠在前頭帶路,兩人穿過一條長長的小巷,來到一戶破舊的人家。
敲響了屋門,開門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瞧著五十幾歲,身上穿著粗布衣裳。
“請問你們找誰啊?”
銀珠答她:“這位是我們府上的姑娘,請問您是溫姨娘娘家的人嗎?”
老婆子臉色微變,看了一眼銀珠身後的殷憐玉,立馬把門關上了。
銀珠忙用手去擋:“老奶奶,您這是做什麼?”
“我不認識你們說的姨娘,你們快走吧。”老婆子冷著臉說。
殷憐玉似心有所感,輕喚一聲:“外祖母……”
老婆子麵色一愣,眼裡閃過淚光,不過很快她便將這抹情緒給隱去了。“什麼外祖母,姑娘恐怕是認錯人了吧。您是侯府的千金小姐,我不過是個窮酸婦人,哪裡敢高攀您,姑娘還是回去吧。”
殷憐玉望著緊閉的木門,神色失望:“外祖母為何不認我。”
銀珠寬慰她:“姑娘彆擔心,老夫人可能是有隱情。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改日再來。”
殷憐玉點點頭,低垂著眼瞼,情緒低落地走著來時的路。
迎麵而來一人,她未曾注意,不小心撞了上去。
殷憐玉驟然回神,抬眼去看來人:“殿下。”
“殷姑娘走路都不看路的?”容衍被她撞了一下,挑著眉問。
殷憐玉嚇得向他告罪:“臣女該死,請殿下恕罪。”
容衍反問她:“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你又該如何賠罪?”
殷憐玉聽了他的話,瞬時心驚了起來:“您是太子,您想如何懲治臣女便如何懲治。”
容衍麵露淡然,氣定神閒地道:“那本太子若是說,我要你陪我?”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殿下壞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