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特意讓李公公請我到這兒來,是為了何事?”殷憐玉不明所以。
容衍毫不避諱地看她:“我聽說,你要和陸家結親了?”
殷憐玉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頭:“是。”
容衍心中頓然升起莫名怒氣,目光微沉道:“你親口答應的?”
殷憐玉有點怕他這副模樣,像是要吃人。她害怕地輕應一聲:“是。”
容衍臉色更差:“為何要答應?”
殷憐玉出聲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爹爹替我說了這門親事,我自然不敢違抗。”
容衍冷冷看她:“你願意嫁去陸家?”
“無所謂願意不願意,反正嫁誰不是嫁,女兒家本就命不由己。”殷憐玉說的雲淡風輕。
容衍凝視她:“若是我說,我能夠幫你呢?”
殷憐玉略顯意外:“多謝殿下,不過殿下日理萬機,還是不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容衍聞言,麵沉如水:“所以,你是心甘情願地嫁去陸家?”
殷憐玉默認了。
容衍臉色愈發難看,冷哼一聲:“如今,就算你想嫁去陸家也不成了。”
殷憐玉不明白:“殿下此話是何意?”
容衍冷笑說:“那陸六恐怕這輩子也不敢上宣平候府提親去了。”
殷憐玉瞬時猜出了原因:“殿下,你……”
容衍坦然承認:“沒錯,是我做的。”
殷憐玉更是不解:“殿下為何要這樣做?”
容衍直勾勾地看著她,逐漸朝她逼近。
殷憐玉臉紅心跳了起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一直到無路可退了,也不敢目視他,撇開頭說:“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容衍緩緩貼近她,眸色暗沉:“你不明白?”
清雋俊朗的臉近在咫尺,殷憐玉心跳更快,緊張地連大氣都不敢喘:“臣女不明白。”
容衍仍不死心,繼續逼問:“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龍涎香,那是殷憐玉從未聞過的。雖然這香味格外的好聞,令人忍不住沉迷於此香中,可她還是害怕。
見她默不吭聲,容衍盯著她看了半晌,方後退一步:“罷了,你回去吧。”
殷憐玉卻是如釋重負,明顯鬆了一口氣:“臣女告退。”
腳步匆快地出了屋子,殷憐玉一顆心如小鹿亂撞一般,砰砰直跳。用力搖了搖頭,她強逼自己清醒過來。
.
回了殷家不過幾日,陸家那邊便來了人了。
果真如容衍所說,陸家人是來退親的。其實也不能說是退親,因為殷陸兩家的親事還未正式定下。
這門親事吹了,最頭疼的還是殷元了。
殷憐玉卻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容衍上回同她說過的話仿佛還縈繞在耳,沒過多久,和陸家的親事就告吹了。這其中恐怕少不了容衍的助力。
被當今太子殿下瞧上,不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可殷憐玉卻是憂多於喜。她向來有自知之明,從未有攀龍附鳳之心。自知身世不如人,她便安守本分,小心行事,從不張揚。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她從來隻求平安度日,不求地位錢財。
如今殷憐玉的心裡,隻想早日和外祖母相認,也好慰藉亡母的在天之靈。
可也不知溫老夫人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就是不願意見她。
後來殷憐玉又讓銀珠去左鄰右舍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當年她姨娘進了宣平候府沒多久,溫老夫人的二兒子去了外地做生意,卻再也了無音訊。三女兒也早早嫁了,嫁的是位屠夫,不過卻是隔壁縣城的人。至此以後,溫老夫人便一人獨居,常常足不出戶。
殷憐玉卻不肯死心,常去溫家門外候著。不過卻都沒等來溫老夫人。
殷憐玉心灰意冷,情緒低落地走在街上。
身側的銀珠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姑娘您瞧,那邊那位是不是太子殿下呀?”
殷憐玉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著了容衍。
殷憐玉眉心一跳,忙拉著銀珠拐進旁邊的小巷裡。銀珠不明所以,卻也隻好跟著。
不遠處的容衍卻是見的一清二楚。
跟在他身後的小李子納悶說:“殿下,這殷姑娘躲著你做什麼?”
容衍聽了,臉色愈發暗沉,陰惻惻地看了小李子一眼,嚇得小李子閉著嘴不敢再發聲。
容衍早就讓人查出殷憐玉常來這兒的原因。今日他來這兒也正是想和她來個天作之合的偶遇,誰知她竟有意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