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被訓了,興致都不好,劉青鬆見他們在自己的吩咐下,動作還算麻利,都睡好之後,把大妞和二娃三娃床對床之間的簾子拉上,又關了燈。
臨走前,劉青鬆才咳了一聲,說道:“你們要是需要練歌,明天早上,爹起來喊你們,人家唱戲的都是早上起來吊嗓子。”
“不要啊!”大妞和二娃低呼一聲,不過劉青鬆沒理會這倆孩子,有些壞心眼地離開西屋。
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劉青鬆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把餘桃攬在自己懷裡,溫軟的觸感,讓劉青鬆忍不住喟歎一聲,然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不過,這一夜,劉青鬆睡得並不好。
他做了一個痛徹心扉的夢,夢裡他隻是一個無能的旁觀者,看著另一個劉青鬆像個傻缺一般,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還跟周小麗那個虛偽做作的女人,虛與委蛇。
夢裡的劉青鬆,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是個可笑的沒有靈魂的工具人,是個演員,是命運浪潮裡隨波起伏的可憐蟲。
他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失去未曾儘過一天孝心的父母,從此偽裝起原本的模樣,變成一個空洞的行屍走肉。
妻子死去十年,他才知道,當初的焦屍並不是餘桃,真正的餘桃早就被移花接木,賣到阿麥瑞克。
人生荒唐一夢,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他被一個女人喜歡上,而那個女人又恰好有一個手眼通天的媽。
生命的最後關頭,他聽見有【人】說,造物主見他太過可憐,又有功德在身,允他許一個可以滿足任何需求的心願。
蒼老的劉青鬆說:“我想把這個願望留給我的妻子,可以嗎?”
虛空中有人答應了他。
劉青鬆大汗淋漓得從夢裡醒來,雖然他記不清具體的東西,可是看著身在咫尺的餘桃,劉青鬆還是忍不住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一中失而複得的心情,蔓延在劉青鬆心裡,劉青鬆緊緊抱著餘桃,頭埋在她的頸窩裡,聞著從餘桃皮肉之下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淡淡幽香,心裡的後怕才慢慢平複下來。
雖然,夢裡具體的情節,劉青鬆已經記不清,可是重要的事情,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想起夢裡他們一家幾乎家破人亡的結局,劉青鬆恨的眼睛發紅。
他摟緊了餘桃,明明隻是一個尋常的夢,劉青鬆莫名的在意。
天外已經蒙蒙亮了,餘桃被劉青鬆折騰得醒來,她被劉青鬆按在胸口,餘桃拍拍劉青鬆的胳膊,劉青鬆才放鬆一些。
“你快把我悶死了。”餘桃責備的話含在口中,接著微光,她敏銳地察覺到劉青鬆情緒不太對,輕聲道,“你怎麼了?”
劉青鬆靜靜地看著餘桃。
餘桃用手碰了碰劉青鬆的額頭:“怎麼了?生病了嗎?”
這個舉動,讓劉青鬆再也忍不住,他一隻手放在餘桃的腦後,一隻手環過餘桃的腰肢,不允許一點反抗,親了上去。
唇she交纏,劉青鬆帶著強烈的占有yu,比以往更為霸道和強勢。
嘴巴和舌頭發麻,鼻息裡呼吸的都是劉青鬆的氣息。
餘桃掙紮了一下,不過幾秒,就癱軟在他懷裡,予取予奪。
劉青鬆如同親不夠似的,側著,坐著,把餘桃放在他身上,狂風細雨後麵,是輕吻慢啄,那架勢,好像是一個古董收藏家,對待自己最名貴最珍貴的收藏品一般。
他幾乎快把餘桃含在嘴裡了。
耳鼻廝磨,餘桃早就軟了嗓音,輕聲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像是一輩子沒見過我一樣。”
劉青鬆聽了這話一愣,複又把餘桃往自己懷裡摟摟。
餘桃趴在他身體上,傾聽劉青鬆一下一下的心跳。
他們身體相貼,餘桃很容易感受到劉青鬆的僵硬,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劉青鬆。
“你...”餘桃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劉青鬆眼睛深邃,道:“阿桃,我做了一個夢。”
餘桃一僵。
劉青鬆苦笑一聲,繼續道:“夢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忘了大半,隻記得,你在來隨軍的路上被拐子拐走,死在了山崖底下,我隻找到一具焦黑的女屍,媛媛和東海失蹤,三娃傻了,爹娘聽到這個消息,沒撐兩年也去了。”
“你..”餘桃嘴巴有些發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靜默了一會兒,她才說:“你也做了那個夢啊?”
“嗯。”劉青鬆把餘桃摟緊了,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裡,隻有餘桃身上的氣息,才能讓劉青鬆平息。
夢裡的東西抓也抓不住,就像投映在腦海裡的海市蜃樓,短暫停留一瞬,劉青鬆命令自己一定要記清所有的細節,可是醒來後,隻留下後怕在心頭。
餘桃的反應,已經泄露了她的秘密,劉青鬆是一個再聰明不過的人,他道:“你是不是也做了這一個夢,所以,剛來隨軍那會兒總是把我推走?”
餘桃靜默一會兒,點了點頭,她沒說,夢裡發生的一切,她上輩子,切切實實經曆過,而且,他們生活在一部搞笑的裡。
劉青鬆奉行的,守衛的東西,所有人的命運,可能隻是某個人手底下幾行文字,就可以概括完的東西。
她隻說:“我知道,我也做了這個夢,夢裡我和孩子們可慘了,隻有你過得最好,跟周小麗和和美美的,官也越做越大。”
劉青鬆閉了閉眼睛。
原來,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劉青鬆以為,餘桃那時隻是心裡有埋怨,沒想到事情還有這麼一遭。
做了那個夢之後,劉青鬆不認為那隻是一場夢,他更覺得,像是一個示警。
如果餘桃沒有察覺,真如夢裡發生的那般...
劉青鬆不敢想,他又抱緊了餘桃,隻有肌膚相貼的真實觸感,才能讓他感覺到片刻的安寧。
心口的窒息感依舊縈繞,夢裡的那個劉青鬆,除了在工作上有所建樹,生活裡,不過是一個行屍走肉罷了。
“我也過得不好。”劉青鬆說,“他怎麼可能過得好,妻子、孩子,父母,都因為拐子落得那樣的下場,他保衛了邊疆,成了將軍,卻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劉青鬆心口又一陣窒息感。
餘桃摸著他的鬢角:“不怪他,他也不知情,他又不是神仙,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是我把你看做了天,我把所有不該你背負的東西,加在你身上。
我們都隻是彆人筆下的人物,命運也早已經注定,隻不過她更慘烈一些,因為她的男人,是女主看中的男人。
劉青鬆眼眶微紅,清濛的光線無法看清他眼底的激蕩的情緒。
倆人相擁著,直到外麵的天色大亮,才恢複平靜。
劉青鬆道:“阿桃,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細節。不過,這些天,你儘量不要跟董素荷接觸。”
餘桃一愣,又欣喜道:“是不是...”
“噓...”劉青鬆食指豎在嘴邊,餘桃立刻意領神會。
劉青鬆摸了摸餘桃的頭,微微帶笑:“事情快結束了,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們就再也不用擔憂了。”
倆人心意相通,也都不是那中自怨自艾之人,情緒隻激蕩一會兒,就恢複了理智。
餘桃知道,劉青鬆會說到做到,他不會放過上輩子造成他們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哪怕這輩子,沒有餘桃這一個悲劇,董素荷犯下的罪孽,依舊罄竹難書。
現在,餘桃深埋在心底的一個人的仇恨,變成了夫妻兩人共有的恨,她反而覺得輕鬆許多。
“你放心。”餘桃說,“能不跟董素荷接觸,我就不接觸。”
劉青鬆又摸了摸餘桃的頭。
這天早上,劉青鬆並沒有叫三個孩子起床吊嗓子,媛媛和東海起床後,像偷了腥的老鼠一般,擠眉弄眼的,慶幸逃過一劫。
劉青鬆見此,笑道:“你們倆先彆高興的太早,今天是爹有事情耽擱了,懲罰累計到下一次。”
倆個孩子聽了都嘟起了嘴巴。
餘桃在一旁笑。
孩子是治愈他們心口的良藥,劉青鬆跟餘桃分彆後,徑直去了邱文輝的辦公室。
“目標已經上鉤,師長,我們什麼時候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