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燁霖看著這把小凳子有些為難。
這有些太難為他了。
卻聽殷雲扶的聲音再度響起,“坐啊,怎麼不坐。”
池燁霖聞言,連忙坐下了。
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坐在那麼低的小凳子上,整個人都蜷起來,少了幾分當紅巨星的氣派,多了幾分滑稽。
正好此時錢廣源也一步一挪地挪了上來。
他第一時間就想要往房間裡麵衝,卻被賀勇攔下了。
錢廣源一把鼻涕一把淚,差點吹出鼻涕泡來,“大師,您快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殷雲扶看到錢廣源的那一刹,卻是忽然凝起了眉頭。
她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麵前的池燁霖。
又轉過去看了一眼錢廣源。
錢廣源被她這樣看得有些發怵,“大師……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池燁霖在一旁心道:你的問題還不夠大嗎?
殷雲扶視線凝著池燁霖的耳朵,眉頭微微凝了起來。
池燁霖也被看得毛毛的,扭頭看了一眼被攔在門口的錢廣源。
賀勇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戴了一樣的耳釘!”
池燁霖這才發現,這個長得像妖怪一樣的男人耳朵上,果然戴著和他一樣的耳釘。
晚上燈光昏暗,他一時間沒有發現。
他倒是想起了回顧直播的時候,殷雲扶當時就提過錢廣源的耳釘。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這一對耳釘是個人定製的,雖然和這位先生的耳釘看起來差不多,但應該不是同一款。”
殷雲扶卻是微微低著頭,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錢廣源也想到了那天直播的時候,殷雲扶說耳釘的事情。
他竟然給忘了!
錢廣源第一時間就去摸自己的耳朵,把耳釘摘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扔了還不解恨,他還踩了兩腳。
殷雲扶淡淡瞥了他一眼,“耳釘弄壞了,咒就再也解不了了。”
錢廣源的腳僵硬在半空中。
殷雲扶也懶得理會他,對著賀勇道,“拿過來我看看。”
賀勇聞言,將耳釘撿了起來,送到了殷雲扶的麵前。
殷雲扶就這賀勇的手低頭看了一眼,眉梢微微挑了起來。
她又看向池燁霖,“你的。”
池燁霖聞言,立刻也講耳朵上的耳釘摘了,學著賀勇,放在手上送到殷雲扶的麵前讓殷雲扶看。
殷雲扶垂著眸子看了許久,又看向二人的耳朵,兩條細細的眉毛在眉心打了一個褶,“耳垂點朱,耳骨開花,紅中帶煞……這是有人在你們的耳朵上下了赤砂。”
錢廣源聽得冷汗涔涔,腿一軟,差點給殷雲扶跪下了,“這個赤砂是什麼?”
最要緊的是:這玩意兒要命嗎?
然而錢廣源不敢問。
他‘自覺’地也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到了池燁霖的身邊。
池燁霖也跟著問,“這一次我的口舌紛爭,也是因為這個嗎?”
兩個大男人坐在小板凳上仰著頭,一臉乖巧……個鬼。
畫麵簡直不要太辣眼睛。
殷雲扶微微偏過了頭,“錢老板是因為拆了道觀,再加上中了這赤砂,要比池先生更嚴重一些。”
錢廣源聽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大師救我!”
一旁的賀勇有些不解,“如果真的是耳釘的問題,光顧那家淘寶店的人,豈不是都要中招?”
池燁霖聞言也道,“而且我的耳釘,並不是那家淘寶店買的。”
沒理由會和錢廣源的撞上啊。
錢廣源眼睛忽然一亮,拿出手機,“我覺得事情很簡單,就是池先生你被某個黑心商家騙了,拿了淘寶爆款當成定製款賣你,問題肯定就在這個淘寶店上。”他低聲咕噥了一句,“人傻錢多。”
池燁霖:“……錢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插隊的狀態?”
一定要等到被趕出去了才能消停是吧?
錢廣源愣了一下,連忙閉上了嘴巴。
他轉過身,好像沒聽到池燁霖說什麼似的,“我聯係淘寶賣家,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他們乾的,我一定告死他們。”
他編輯好消息發出去,沒多久電話直接就響了起來。
“喂?是錢老板是吧?”對方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錢廣源還有些愣愣的,“對,我是。”
“我也正要找你,你手機肯終於開機了啊!”電話那一頭氣勢洶洶,“我要告你名譽傷害!明明是你拆道觀出的問題,為什麼最後要我們店給你擔責任,我們好不容易做起來的明星產品,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我們要損失多少錢嗎?”
直播這件事情一出,他們店也跟著出名了。
可是……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的名聲,而是讓他們店徹底臭了的名聲!
短短幾個小時,生意直線下滑不說,還有一群又一群找上來跟著叫退貨的!
剛買的,他也就咬牙認了。
幾個月,半年前,甚至一年前!都找上來要退貨!這些人也真好意思!
幾個小時的時間,店主已經嘗到了被破產掌控的恐懼。
都怪這個錢廣源啊,為什麼非要作死拆那個道觀!
他們店是無辜的啊!
錢廣源傻了一下,“我還沒說你們店故意害人,你反倒惡人先告狀!”
“我們害誰了?我們店一天出一千多對的耳釘,賣了那麼久,除了你一個,你說說,我們到底害誰了!”
錢廣源也是氣得要死,“你少推卸責任,大師已經說了的,耳釘就是有問題!”
“大師?”淘寶店主那邊愣了一下,遲疑地問, “是……那位大師?”
“不然你覺得是誰?”錢廣源沒好氣地回答。
“大師!你讓大師聽電話!”淘寶店主強大的嗓音快要從手機裡掙脫出來。
棚屋這麼小,基本上誰都聽見了。
事實上,天上都得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