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小黑人外出吃飯, 一個噎死還剩下九個。”中間的孩子給這首歌做了最後的結尾, 聲音清亮,在大禮堂中久久回想。
這首歌結束的那一刹那,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熄滅了,大禮堂再次變得一片漆黑。
大禮堂外同樣也沒有光亮。
此時大禮堂外下起了大雨, 天上電閃雷鳴,漆黑的夜晚加上厚厚的雨幕,整個大禮堂被沉沉夜色給包圍著, 讓他們幾乎就像是被隔離了一樣。
對黑暗的恐懼鐫刻在每一個人類的骨子裡,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坦然麵對這這一片漆黑的世界。
黑暗代表著凶險, 代表著未知,代表著野獸隨時能夠跑到他們身邊,給他們致命一擊。
蛇蟲鼠蟻,還有那成群結隊的狼群。
這是幾萬年甚至幾億年日積月累而來的,天生的恐懼。
“大家冷靜!”趙警官呼喊道。
過分的恐懼會讓人類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控製的事情,這種時候,就怕眾人慌神之下先傷到了自己, 或者亂跑亂叫,將原本就棘手的局麵變得更亂。
現在處於大禮堂中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真要亂起來, 出事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殷雲扶眉頭皺得緊緊的,黑暗並不會對她的視線造成任何的阻礙, 相對於人類, 她是享受這種被黑暗包裹的感覺的。
黑暗就像是她的母親, 為她帶來強烈的安全感,是她狩獵過程中最好用的保護色。
黑暗代表著安全、鮮血、飽腹。
殷雲扶靜靜地感受著黑暗中的一切,感覺到了左後方的異動,她立刻轉過身,
她剛剛提起腳步,舞台上的燈光就亮了起來。
她沒有看舞台,而是看著舞台燈光餘光照射到的舞台下的這個人。
江離察覺到了殷雲扶的異樣,也跟著看過去,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的時候,悚然一驚,“他怎麼了?”
無聲無息的怎麼就有人倒下了?
這一幕重擊在眾人的心理防線上,有人的腿已經軟了。男人都受不了這麼恐怖的一幕,反倒是某些女性家長爆發了骨子裡強大的母愛,她們變得極為冷靜,幾乎沒有受到這個場麵的影響,甚至在燈光亮起的時候,再次試圖接近舞台,同時她們也不忘嘗試各種辦法與自己的孩子溝通。
雖然這些溝通最後都仿佛泥牛入海,沒有一點作用。
江離作為一個警察第一時間先跑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麵前,第一時間對這個人進行檢查。
身後,歌聲再次響起。
“十個小黑人外出吃飯,一個噎死還剩下九個。九個小黑人熬夜到很晚……”
昏暗的燈光下,地上那個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同時一隻手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呃嘔……”
他的脖子伸得很長,不斷有微弱而又奇怪的聲音響起,混合著幼童們的歌聲,讓整個氣氛顯得過分詭異。
江離做出了判斷,“他應該是噎住了。”
被什麼東西噎住的?
奇怪了……這種時候,也應該沒有人這麼心大去吃東西,警察們都在拚勁全力破解裝置,而家長們也是在全力地救自己的孩子。
而且他們剛剛也沒看到有人吃東西啊。
來不及想這麼多,江離一把扶起這個人,先是用力地拍打這個人的後背,可拍打沒能起到什麼作用。江離果斷從背後抱住了他,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對這個人進行急救。
他在急救的時候台上的歌再次唱完了,這一次以這首歌的第二句,也就是“九個小黑人熬夜到很晚,一個睡過頭還剩下八個”結尾。
燈光再次熄滅,黑暗再度包圍了所有人。
“砰”,非常輕微的一聲悶響在殷雲扶耳邊響起,殷雲扶敏銳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這一次她沒有動。
燈光幾乎是在這個人倒下的那一瞬再次亮起。
這一次,不用殷雲扶提示,眾人很快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人。
這是第二個倒下的了。
有人立刻明白過來,“每一次唱歌都會有一個人會死,歌詞應該就代表著這個人的死法。”說話的人清楚記得,第一句歌詞中就有噎死,第二個是睡過頭還是什麼。
看倒下的人的狀況……
趙警官距離這個人比較近,他對這個人進行了檢查,“沒有呼吸、沒有脈搏、瞳孔渙散。”
也就是說這個人已經死了,就在剛剛那麼短的時間裡。
趙警官快速地查看著此人的身體,“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從現在的情況看看不出有中毒的痕跡……”
他知道不少種藥物可以在短短幾分鐘甚至幾秒鐘時間裡,將一個成年人致死,可他所知道的這些藥物會呈現出來的狀況,似乎跟這個人都不太符合。
當然,因為時間簡陋,設備欠缺,他最多也隻能對這個人進行粗陋的檢查,並不能確定他真的就不是中毒死的。
剛剛說話的人額頭上已經漫上一層細細冷汗,“這個人看起來不就像睡著了一樣嗎?……他是不是就是第二個?”
正好合上了第二句歌詞,睡過頭……
他聲音顫抖著,“這次應該是第三個……第三個會怎麼死?”
這個時候的他大腦一片空白,本來就記不太住,這時候歌詞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