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扶嗓音清冷地接上,“八個小黑人到德文遊玩,一個說要留下還剩下七個。”
她的記憶力向來還算過關,隻是她這樣平鋪直敘地說出這些歌詞,反倒給這句歌詞更添了一分冰冷。
那個人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一共是十個人對吧……”
他默默地數了數周圍的人,在場總共二十幾人,如果這首歌代表著今天要死十個人,他們每個人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碰上。
這個人看起來四十不到,衣服卻穿得有些老氣,上身是一件格紋的襯衫,有些皺巴巴的,下身是不太合體的黑色西褲,腳上還有一雙皺巴巴的黑色皮鞋,整個人瘦弱非常。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師而已……我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
就是因為剛剛警察說不了解舞台的結構和布置,他才被叫進來。他跟這件事情本來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最無辜的一個人!他不想死!
方鎮川看著這個老師皺了一下眉頭,“老戴?”他認出了這個人,“你慌什麼,還是你知道什麼?如果你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
戴老師臉色蒼白,嘴唇翕動了一下,“我知道什麼……”他拳頭握緊了,“我能知道什麼?大家還是快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從這裡逃出去吧!這個歌會殺人。”
這個歌會殺人……
這一瞬,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後背襲來一股冷氣,一層層雞皮疙瘩從皮膚上爭先恐後地冒起來。
江離懷裡的那個人終於還是斷了氣,無論他多麼努力都沒有能將人帶回來。
他臉色蒼白地坐倒在地上,胸口起伏著,眼睛卻離不開懷中的人。
“歌會殺人?”江離很想笑這個膽小教師想象力太豐富,可是他不能。
他經曆過寧水彆野公寓直播事件,他也知道,世界上確實有很多東西是科學道理無法解釋的。
比如……
“殷掌門……”他眼眸微紅,“你能不能救救他?”
他才剛成為警察沒多久,正式成為刑警也就幾個星期,第一次有人在他懷裡死去,這種無力感強烈地衝擊到他的心臟。
他可以漠視寧水彆野那些人的死亡,對懷中這個人的死卻帶著濃濃的不甘,無法就這樣放手。
他覺得對這個人的死他有責任,不僅僅是因為是他在實施急救最後沒有將人救回來,還因為……小清。
他嘗試著站起來想要將人拖到殷雲扶這邊。
殷雲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我做不到。”
江離腳步一頓,對著殷雲扶嘶吼道,“你可以!你可以將人複活!起死回生,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
大禮堂中又是一靜,殷雲扶眸色漸冷,“我救不了了,他已經死了。而剩下的人能不能活下來,也要看你。”
江離一怔。
不等他明白殷雲扶是什麼意思,伴隨著第三句歌詞結束,“八個小黑人到德文遊玩,一個說要留下還剩下七個。”大禮堂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這第三句歌詞又會是一個什麼死法。
大禮堂中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沒有人說話,整個大禮堂隻剩下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的大雨像是豆子一樣砸在大禮堂的落地玻璃上。
殷雲扶靜靜地站在原地,發動全身的靈力,捕捉著整個大禮堂中任何異動。
已經被對方得手兩次,即便是因為她身處在對方住持的九星問天逆陣中,她也覺得無法容忍。
幾次被她乾擾,這個大陣其實隻是一個半成品,對方自然也沒法拿這個大陣對她做什麼。
沒想到她拿她沒辦法,卻用了這種方法來羞辱她?
她不知道這些人的生死對她來說從來都不重要嗎?她要做的隻是:抓住她。
濕潤的空氣中忽然有了一絲波動,幾乎是在瞬間閃現。
這一瞬,殷雲扶也發動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靈力波動的那個地方。
她伸手,手指拉到了那個人的衣服。
“嘶……”衣服被扯開的聲音。
在眾人懵懂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這一刻,燈光再次亮了起來。
眾人隻看到殷雲扶拿著一塊碎裂的布片站在原地。
趙警官看到這一幕微微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個……那個玩意兒是準備對付殷掌門?”
他臉上露出幾分輕鬆之色。
對方估計是想要對付殷掌門卻撞到了硬茬子,這下好了,這個儀式是不是被打斷了?
殷雲扶的臉卻緊繃著,毫無笑意,視線淡淡掃向舞台。
趙警官心裡“咯噔”一下,也跟著看向舞台。
舞台上方,六個孩子再次出現了,同時還多了一個人……
“多多!”許開元眼睛都紅了,“多多你快回來!”
許多多不知怎的上了舞台,就站在舞台中央,被六個孩子包圍著。
其中一個剪了一頭蘑菇頭的孩子咬著手指,歪著頭問她,“多多,我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