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乾淨了。
真好。
白正清張了張嘴, 想要說什麼, 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脖子下方燒焦的味道傳來, 她眼睛裡有眼淚溢出來了,嘴唇顫抖著, 還是開了口,聲音嘶啞,“你……你們會來陪我嗎?”
她必定要死, 如果這些人願意來陪她的話,她也值了。
她的聲音很輕, 又很啞,但在她開口的時候,大家都全神貫注地聽著,看著她的口型。
舞台下,所有家長聽到白正清說的話,一個個都瘋了,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他們紅了眼睛, 直接拿著自己的身體撞上了屏障。
舞台上,站在硫酸桶前的小楷笑了, 眼睛笑眯起來, “會的,我們都會遵守諾言。”
十幾年前立下的那個諾言, 隻有白正清沒有遵守而已。
他手一鬆, 白正清的頭徹底沒到了硫酸中。
這幾桶硫酸全部都是警察從上麵取出來的, 沒有及時清理,先放在了舞台的一旁。
硫酸碰到白正清的頭以後,“滋滋”得冒起一團黑煙,濃黑濃黑的,伴隨著刺鼻的味道傳來。
不過一瞬功夫,白正清的頭就被腐蝕得一乾二淨。
她就這樣死了。
可家長們心底對白正清的恨卻沒有消失,在他們胸口沸騰。
冥頑不靈、死不悔改,這八個字就是用來形容白正清的,她經曆了那六個孩子死的時候所有的痛苦,卻還要拖著孩子們跟她一起下地獄。
當然,她小時候也經曆了和這些孩子一模一樣的苦痛,也沒見她對這些孩子感同身受,有絲毫的憐憫。
六個孩子對視了一眼,一個個轉身,回到了六把椅子前。
“不要!”
“你們醒醒啊!”
也有人實在受不了了,直接開罵,“白正清!我操.你老母!”
這些孩子是準備兌現對白正清許下的諾言吧,可他們根本不必要這樣做的,當初白正清不也根本沒有兌現嗎?
罵了也沒有用,家長們看著孩子們站起來,去拉頂上的彩繩,心臟揪緊了。
舞台上,江離白著臉從地上站起來,拚勁了身體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幾個孩子撲過去,卻再次被踢開了。
“啊!——”家長們崩潰大叫起來。
完蛋了。
“砰!”就在這一刻,將舞台和看台分割開的透明屏障應聲而碎。
是殷雲扶!她操控著因果線終於擊穿了屏障。
眾人呆了一秒的時間,隨即飛快地跑了上去。
警察們衝上了舞台,試圖控製六個孩子。
池燁霖越過他們,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刀,也站到了那椅子上,一刀割掉了繩子的下半截。
眾人眼睛一亮。
是啊,割掉繩子下半截不就沒事了?孩子想要拉繩子也夠不著啊。
他們一個個瘋狂找工具,割掉了繩子。
還有孩子去拿旁邊的那幾桶硫酸,企圖使用這些硫酸自殘,也被其他人清走了。
孩子們還要發瘋,但大陣已破,靈力受到殷雲扶的壓製,他們最終還是被警察們收服了。
家長們抱住了孩子,喜極而泣。
太好了……總算沒有出事。
其中一個被池燁霖救下來的孩子的家長對著池燁霖真摯道謝,“謝謝池先生。”
話還未說完,就看到池燁霖朝著台下跑了下去。
家長愣了一下,視線下意識追下去。
舞台下,殷雲扶雙腿虛軟,倒在了地上。
大禮堂中響起一聲低呼。
殷雲扶怎麼了?
眾人的心一下子又吊起來了。
“殷掌門!”趙警官臉色蒼白,快步跑下了舞台,“你沒事吧殷掌門?”
池燁霖早就先一步跑到了殷雲扶的身邊,單膝著地,兩隻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掌門?”
殷雲扶閉了閉眼睛,“我沒事。”
眾人聽到殷雲扶這麼說,一個個僵硬的身體才稍稍軟和了,隻是心裡依舊擔憂。
殷雲扶調整了一下內息,並沒將眾人的擔憂放在心上。
她抬眸,越過池燁霖,看向舞台上完完整整的江離,嘴角露出些微笑意。
白正清這顆棋子太霸道了,簡直就是拉著江離共沉淪!
對方可謂是機關算儘。
也幸好,江離還是沒死。
白正清也太過於瘋狂、殺戮,特彆是她對人類幼崽的殺意必定會引起人類的強勢反彈,保護後代鐫刻在每個人的基因中。
江離對白正清還能一心無悔,還會為了她去死嗎?
她捋清楚前後的這些,剛想站起來,就感覺身體一虛。
九星問天逆陣還真是霸道,以她築基期的功力,若不是她本身熟悉九星問天陣,也算是逆陣的克星,討了一個巧,要不然更麻煩。
殷雲扶眼看著自己身體失衡整個人要向前,就要跌進池燁霖的懷裡,卻見池燁霖明明半跪著的人利落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半步。
她這一跌,就跌到了池燁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