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淑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羞澀,“我不知道這條項鏈是藍寶石的原因,還是鑲嵌在藍寶石旁邊的這些玉石的原因,但我猜測,可能是玉石的原因。”
這一批藍寶石當時分成了6批,其他五披早就賣出去了,就沒見那些藍寶石炒到多高的價格。
當然也有可能隻是其中一顆藍寶石發生了什麼異變,但這樣一來,概率就有些太小了。
所以她覺得很大概率上是玉石的關係。
“因為開采出來以後發現這個玉石的成色也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挑了幾塊最好的出來,跟這些藍寶石一起做了這條項鏈。”
這些藍寶石是陳家的珍藏之一,當然不是頂好的,頂好的那些都被她哥哥收起來了。
“我哥哥不久前將那座礦山轉給我了,還有那些玉料。”
她沒說的是一起轉到她身上的還有大量的債務,那些玉料也算是她哥哥良心發現?當然不是了,隻能算是一個根本算不上補償的補償吧。
她哥哥當時的意思是,這是一整個礦,花費了陳家大量的資源拿到了,送給她了,算是她的陪嫁。
陳嘉淑心裡不是不知道哥哥就是想要甩鍋,讓她一個人承擔這些債務,她又不是傻的,隻是在家庭麵臨這種巨大的危機和困境的時候,他實在不想再跟哥哥爭吵。
當時她想的是如果這些債務讓她承擔陳家就能脫離困境,她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的,甚至是心甘情願的。
陳嘉淑囁喏著唇瓣,“我想把這些玉料送給你,我是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篩選過後,總共也就不到10斤的玉料,再經過打磨以後,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了。
莫持就要看她:“你知道這些玉料的價值嗎?”
他問完以後就後悔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陳嘉淑肯定是知道的,就算她之前不知道經過剛才的拍賣會,她也肯定知道了。
一點點玉料就能賣出2000萬的價格,而他現在手頭上還擁有著好幾斤類似的玉料,即便成色稍微差一些,估值起碼也超過幾個億。
但是她現在準備將這些玉料送給阿扶。
莫持看陳嘉淑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你瘋了嗎?”
有了這幾個億,說不定就能盤活陳氏,最起碼也能用這些玉料找到好多位大師,不說定就能救回陳崇光,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她這種行為都是很不明智的,簡直就是傻大姐的行為。
陳嘉淑看了一眼莫持,不想解釋,可轉過頭看到殷雲扶臉上的好奇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木木地開了口,“一是我將你看成我的真朋友,二是陳家如今狀況非常複雜,我也不瞞著你,要說延請大師,我們都請過,三請四請,人家根本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好不容易我們花了一億重金見了一麵,對方三言兩語開口就要5個億,加上這所有玉料。如果是之前的陳家也就算了,現在的陳家早就已經破敗了,為了見到他花了1個億,也是我們想儘了辦法的,另外5個億肯定是拿不出來了。那些大師……可從來不管陳家的死活。”
她這幾個月也算是飽經風霜、受儘冷眼,經曆了過去20多年從來沒經曆過的壓力和困難,也讓她迅速成長。
她歎了一口氣,“後來我們也找到了一個品性高潔的大師,可是人家一看我們家的情況,也不肯插手,說這都是命數。”
她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最後,我們才請到了一位大師,名聲在外、徒弟成群,擁有許多神通,這位大師隻收了我們5000萬,就願意幫我們,開壇做法等等各種複雜情況我就不贅述了,他最終順利將雙龍束發金冠拆掉,拿掉了二龍戲珠中的丹珠,隨後也不知道他怎麼處理地,他說是這丹珠是整個雙龍束發金冠中最凶險的一處,他用了秘法處理掉了,剩下一個沒有了丹珠的雙龍束發金冠,也讓他請走了。”
照理來說雙龍束發金冠既然已經被請走了,他們家應該就沒事了,陳崇光你肯定能很快的好起來,可事實並非如此。
“一開始我爸爸是好了幾天,我們也以為之前的作法奏效了,可是也就是在兩天以後,我爸爸忽然病倒,病情急劇惡化。”陳嘉淑眼睛微紅,“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善意對待世界,世界就會以善意回報我,但顯然是我太天真了。”
殷雲扶正在思考陳嘉淑剛剛說的丹珠到底被怎麼處置了,她隱隱覺得這個事情不太簡單,剛想再細細問一問,就看到陳嘉淑身上的道德金光再次變得刺目起來,巨大的能量在她身體內湧動。
她輕輕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道德金光是怎麼了?是壞了嗎?怎麼這麼不穩定?
這種巨大的能量,彆說是練氣期的,就是如今她已經築基,都感覺到這股能量過分強大,強大到讓她的皮膚微微刺痛。
她眨了眨眼睛道,思索片刻以後道:“你以後有了能力認清這些渣滓,不是能夠更好的對這個世界、對那些善良的人是以善意嗎?”
陳嘉淑呆在原地,怔了很久之後,她的臉上才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她用力地點了點,“嗯。”
她身上的道德金光也終於穩定下來了,再次變回了柔和的金色光芒。
陳嘉淑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所以我想要將這些玉料都送給你。”她壓下眼底的一份苦澀,“如今的陳家絕不是幾個億可以救回來的,我爸爸也大概很難再健康,就像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師所說,這一切都是命。”
殷雲扶還是比較讚同那位大師的話的,“因果循環,都有定數。”
陳嘉淑之前是不敢承認這一點,總覺得自己承認了這一點以後,爸爸就真的救不回來了。但她現在真正開始麵對這一點,不說玄學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就說爸爸的性格,她爸爸一直都很貪心貪婪、自私自利,就算沒有這一次的雙龍束發金冠,也會有下一次的雙鳳束發銀冠。遲早的事情而已,能夠這麼多年沒出事已經是大幸了。
她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笑意,“我明白的。”
莫持原本是真的不喜歡陳嘉淑,但聽完她所有的解釋,他再看陳嘉淑的眼光又變了。
之前的陳嘉淑雖然不會寵愛,但是日子還是無憂無慮的,全身心地投身於國際兒童基金會組織確實很讓人欽佩,還是現在的她,比之前更有了承擔和麵對的力量。
他活了這麼久了,對慈善這種東西保持的是一個中立的態度,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是多好的一件事情,也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是多壞的一件事情。
這就是一把雙刃劍,放在足夠善良的人手裡還不夠,還要放在一個足夠聰明有大局觀最起碼能夠辨彆善惡且有自己一套行事標準的人手裡,才能發揮它原本的作用。
因為慈善最終造成惡果的事情很多,最典型的就是荷蘭對非洲的慈善支援。
陳嘉淑現在算是真正成長了。
“你能這麼想就算走出困境了,生活中許多困境看似是客觀原因,但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個人的主觀原因。”
他說得很用心。
這是他幾十年為人的心得,客觀原因或許很難改變,但先解決主觀原因,解決身上的負麵情緒以後,往往會覺得那些客觀問題並不是那麼難克服的。
陳嘉淑快速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雖然他還是有些懼怕莫持,或許在她心中,莫持絕對不是善良陣營那一掛的。
殷雲扶看著不遠處還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兩個人,笑了笑道:“我還是相信好人有好報的,我不就是好人有好報嗎?我現在可是擁有幾個億價值的玉料的人。”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希望陳嘉淑不要因為麵前的困境和挫折不再相信人性本善。
陳嘉淑先是沒理解,之後就笑開了,再次點頭,“嗯。”
殷雲扶抬手,摸了摸陳嘉淑的腦袋。
小龍看到這一幕,神色有幾分困惑,隨後是幾分冰凍,他雙手抱胸,輕“嘶”了一聲。可是他剛扭過頭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重,被殷雲扶的手給覆蓋了,隨後就是他有些抗拒但又有些熟悉的摸毛動作。
他雙手捧住自己的腦袋,想要抵擋住單方麵的摸毛行為,同時瞪著殷雲扶,眼神飄忽了一下,又收回了視線。
殷雲扶笑眯眯的看他,“以後隻摸你和小小龍。”
小龍臉色一僵,糾結了一下,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池燁霖全程旁觀,看到小龍點頭的時候他實在有些沒眼看了。明明這麼聰明的小孩,怎麼就這麼容易被忽悠了?不是不喜歡被殷雲扶摸頭嗎?既然不喜歡,乾嘛要答應啊?好像他還占了便宜似的。
他雙手抱胸、靠牆不語,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祖一鳴和吳小蓮身上。
祖一鳴看到這一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過他可不敢對祖一鳴抱有太高期望,這位富三代出生的時候大概沒有帶腦子,肯定想不到吳小蓮的那些充滿了惡意傷害作為上。
吳小蓮有非常大的可能是知道陳嘉淑正在經曆什麼,可是她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看到任何值得同情、值得幫助的地方,隻看到了陳嘉淑很適合被她利用。
這是一副什麼樣的心腸?
祖一鳴很難想到這裡,畢竟遇到吳小蓮的事情,他的眼睛是瞎的。
不過祖一鳴應該是能夠發現掌門有多麼厲害,算是這件事情的最後贏家吧,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錯人。
隻要祖一鳴知道這一點,他就該好好想想之前殷雲扶的那個卦了,雖然他覺得這個卦肯開有掌門瞎編的成分在。
至於吳小蓮,她的臉色看起來著實不太好,就是他這麼不喜歡吳小蓮的人都覺得她臉色太難看了,“祖先生,吳小姐看起來精神狀況不太好的樣子,要不要送她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