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侯在屋裡的少年,不過才十一二的年紀,靜著端坐看書的樣子,卻瞧得出穩重老成。一身玄色的緞麵錦袍,玉簪束發,氣質沉靜內斂。
兄弟倆輪廓眉眼極為相似,隻是一個偏文,一個好武,氣質不儘相同罷了。
少年本來手執書卷在認真看書的,聞聲,便驀地轉過頭來。目光一轉,少年將書輕輕扣在案幾上,起身,先朝兄長抱手作揖。
而後,才問:“大哥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聲音冷靜自持,有不符年紀的穩成,更是讓顧旭覺得頭皮發麻。
“畫被彆人買走了。”顧旭言簡意賅,終於鼓足勇氣來麵對弟弟,他認真說,“生辰禮物,大哥再送你彆的。”
少年卻十分生氣,但他極能忍,即便心裡氣極,麵上也不顯露。
“被誰買走了?”顧晏麵色清冷,若臘月寒霜,“就怕今早被人搶先一步,所以昨兒才先付了定金,那書肆的老板也是親口承諾的。怎麼今天又反悔了?”
顧晏喜好字畫,所以這畫的事情,顧晏一早便得了消息。本來他是打算等來了後自己買的,但兄長卻說要送他做生辰禮物。他想著是兄長的一片好意,也就沒有拒絕。
兄長行事素來穩妥可靠,他怎麼能想到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他還能辦砸了。
顧旭不好提葉榕,隻能把一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雖然付了定金,但有人一早便去候著了。人家到的早,原該是她得。”
顧晏儘量心平氣和:“好,那大哥告訴我畫是誰買走的,我願意花多倍價錢再買回來。”
早上才一副大度的樣子把畫讓給人家,如果晚上就被找上門去要,顧旭自己都能預想到那種尷尬的場麵。且憑他對弟弟的了解,這種事情他乾得出來。
所以顧旭還是不願說出畫的去處,隻承諾說:“這回是哥哥辦事不利,等下回再有張老先生的畫,為兄一定替你爭取到。”
顧晏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勁,索性不與他哥打口舌仗,隻問安泰:“你說!”
安泰陪著笑,卻說想起來要去做彆的事情,兩腳抹油就跑了。
顧晏眯眼:“就算大哥現在不說,明兒我去書肆打探,一樣能知道。”
顧旭噓出一口氣來,這才說了:“是葉侯府的姑娘。”
顧晏一驚,顯然是沒想到:“葉三姑娘?”
“不是。”顧旭嚴肅許多,“是葉大姑娘。”
怕弟弟誤會,又解釋說:“梅花莊上發生的事情,旁人不知情,你卻是知道。這件事情,最無辜的就是葉大姑娘。好在娘大度,不與葉家計較,否則的話,她的名聲是會受到拖累的。當初說來也怪我,是我沒看好梅花莊,這才讓人有機可乘。”
“若是彆人,我定不讓。但是她,我總覺得虧欠,心裡過意不去。”
葉唐兩家的那點肮臟手段,二房三房的或許不清楚,但身為大房的一員,顧晏還是清楚的。母親從梅花莊回來,是押著那唐家大公子一起回來的,後來還是唐統親自上門又道歉又承諾,母親這才放了人。且這事若真鬨起來也是大事,怕是會毀了葉家所有的姑娘的清白,母親不想結仇,又想著他們也並未得逞,事情算是過去了。
顧晏卻說:“這件事情與兄長何乾?是賊人起了歹心。那唐統,我看未必沒有讓葉三姑娘嫁大哥你的心思。”
顧旭冷肅:“我與唐將軍兄弟相稱,視葉三亦為晚輩,又何來婚嫁之說。”
顧晏:“那待葉大姑娘呢?”
顧旭沉默一瞬,才說:“與葉家議親的事情,早已是過去的事情。從今往後,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顧晏:“那我那幅畫就算是白讓了?”
顧旭:“畫是要不回來了,彆的隻要你要,隻要我有,什麼都行。”
顧晏這才算是露出點笑來,毫不客氣道:“那就大哥你的那匹汗血寶馬吧。”
顧旭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是夜,顧旭做了一個夢,夢裡,他最後到底還是娶了葉家大姑娘為妻。但是,迎親娶妻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似乎並不開心,但他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最後他從夢裡驚醒。或許是這個夢太過真實了,以至於醒來後他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那種無奈的自責感,刻苦銘心。
作者有話要說: 準時準點的更新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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