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3章(1 / 2)

蜜寵嬌娘 李息隱 14191 字 9個月前

第32章

葉榕一眼便看出了母親的不對勁來, 忙過來問:“娘怎麼了?”

她早猜得到嬴鳳單獨找母親, 肯定是說了些什麼的,所以, 外客一走, 她就立即過來了。眼見母親精神不好, 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連帶著臉色也變了。

就知道嬴王府的人突然造訪沒什麼好事,不然葉家與他們家非親非故的, 怎麼就突然登門了。就算是為著顧家來的,但也不可能隻是單純為了擠兌顧家、給顧家添堵。

刑氏猶豫一瞬,便覺得此事還是要跟女兒說的。女兒大了,有些困難,也需要她跟著一起麵對。

她不可能陪著她一輩子,日後她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難題的, 她需要有解決難題的本事。

旁邊丫鬟扶了一把, 刑氏有些虛弱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然後打發了左右:“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婆子們退了出去後, 刑氏這才伸手握住女兒手,拉著她坐在自己旁邊,然後語重心長道:“榕兒, 你我母女的確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來, 你先坐下來。”

葉榕一顆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心也跟著“砰砰”跳。連母親都發愁的事,想必是十分棘手的事。

隻是葉榕萬萬沒想到,母親所謂的棘手的事, 會是嬴家竟然也相中了她做兒媳婦。

嬴王府子嗣較為單薄,嬴王殿下兩子兩女,就是年長的嬴王世子,今年不過也才十四歲啊。嬴家要娶她回去做兒媳婦,是想她嫁給誰?

不會是嬴鴻吧?

葉榕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是嚇的,也是氣的。

之前與顧旭說親,她還算能接受些,畢竟二人前世就是夫妻。而顧家上門說親,也是她意料中的事。

哪像這嬴王府,莫名其妙得很。

何況他還比自己小一歲,且據她所知,前世的時候,這個嬴世子與他未來的夫人十分相愛。他的未來夫人她也是認識的,說起來還頗有些交情,平時出門會客的時候,大家都聚一起喝茶作詩的。

那個人,便是徐侯府的大姑娘,閨名喚央央。

葉榕是萬萬不肯的,她有些生氣,且幾分氣性也掛在了臉上,隻問母親:“那嬴家大郡主是怎麼與母親說的?到底是誰瞧上了我?”

刑氏也問了嬴鳳,嬴鳳倒是實話說了的。

“是嬴王。他提議要聘你做他家長媳。”

葉榕一雙秀麗的眉都擰成了兩條苗條纖細的毛毛蟲,氣道:“什麼想娶我過門,不過就是見顧家想娶我,他們家為了跟顧家對著乾,這才也這樣說的。”也是氣極了,又怪顧家,“顧家也是,明明我們兩家都鬨掰了,怎麼又來登我們的門。”

刑氏知道女兒這樣說話不妥,但也知道女兒的確受委屈了,又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糾她的錯,隻能避而不答,安慰著:

“你也彆太著急,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那鳳郡主說,過了正月等天氣暖和些了,再組織馬球賽,到時候才相看呢。左右,還有大半個月時間,我們還有時間想想法子。”

其實刑氏心中倒隱約有個法子,左右隻要葉家與顧家結了親,將來都是要站在嬴家對立麵的。那麼,既然不願去嬴家,左右是得罪了嬴王府,不如徹底站在顧家這邊。榕兒嫁給顧旭,有顧家庇護,也就不怕那嬴家日後報複尋仇。

但,這些日子刑氏也看得明白,女兒似乎也並不想嫁去顧家做塚婦。

顧旭那等男兒都瞧不上,刑氏就有些琢磨不透女兒心思了。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她便試探著問:

“榕兒,你心中……可有喜歡的人?”

“沒有。”葉榕沒有片刻猶豫,一口給了答案,再是真誠不過。

刑氏相信女兒。

但又問:“那你跟娘說,為何瞧不上顧家郎君?”上回刑氏問過同樣的問題,女兒回答說不想姐妹共侍一夫,心結還是在顧旭與葉桃的那層關係上,刑氏想起方才小丫鬟來報的事,於是不等女兒回答,又說,“若是因為葉桃,你大可不必擔心。從前顧旭礙著唐統的麵子,這才對她有些照拂,如今既然知道那丫頭心思不純,日後自然會遠著。”

又把方才丫鬟來稟告的事情說了。

但就算如今顧旭開始遠著葉桃了,葉榕堅定的心也絲毫不為之所動。

前世夫妻十多年,她太了解他的為人了。如今遠著,不過是知道二人身份懸殊,他娶不到她。既然娶不到,那麼為了她好自然遠著,不給她任何念想。

但其實本質一點沒變,他心裡是處處為葉桃著想的。

前世的事情不好與母親說,葉榕隻能心平氣和道:

“那顧家大爺與唐統是至交好友,我們母子兄妹與唐家勢不兩立。唐家與顧旭有那樣一層關係在,我嫁了去,也是平白添堵的。我不欲與他有任何牽扯,隻希望日後可以過清靜日子。”

刑氏不明白女兒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顧旭與唐統不過三分交情,那點交情如何比得上他日後的嶽家?再說,經梅花莊一事,顧家肯定不待見唐家。你的那些擔心顧慮,都不會有。”

葉榕覺得母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候很多事情,是不講邏輯的。

是,她若嫁了顧旭,便是顧旭最親的人,她的母親便也是他的母親,他們才該是一家人。可又怎樣呢?

即便她是他的妻,她與他生兒育女,最後在他心中,她永遠也是無關緊要的一個存在。而她母親的生死,又與他何乾?他不在乎的。

最多能做的,就是簡單幫著處理些身後事。如此,就算是了不得了。

她早看透了。

十多年的夫妻情,十年的患難與共,結果就是個笑話。到頭來,在他心裡,還是唐家人更重要,還是葉桃最重要。

有些事情,葉榕根本不想再去想。

既然重活一回,她就希望以後各走各的路,兩不相乾。就像前世她病危之際與他說的一樣,若有來世,願天各一方,兩不相擾。

“女兒不敢賭。”葉榕嚴肅,“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賠的就是一輩子。”

刑氏摸著女兒鬢發,仔細瞧著如今越發亭亭玉立閃閃奪目的姑娘,她心中既有歡喜又有遺憾與愧歉之意:

“過完年你就十五了,親事若是再不定下來,等到了十六、十七,可供選擇的範圍就沒這麼廣了。你再好,歲數大了,也不行啊。”又歎息,“也怪娘,前些年上門求親的都要把咱們家門檻踏破了,可娘總覺得我姑娘這麼好,怎能草草定下親事來呢?所以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現在。”

“原倒是有個十分般配的,可偏你瞧不上。”

“娘,不必在乎這些。”葉榕朝母親靠去,難得的有些小女兒家的驕縱,“這輩子,隻要你跟哥哥好好的,女兒哪怕一輩子不嫁人都開心。”

“傻孩子,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刑氏隻當女兒說的賭氣話,沒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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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榕起初聽到嬴王府要聘她為兒媳婦的時候是生氣又有些害怕的,但後來冷靜下來一個人坐著想了想,又覺得她這份擔憂是多餘的。

嬴王府的世子爺嬴鴻,彆看年紀小,但其實是個特彆有主見的。隻要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任誰都改變不了。

他既瞧上了徐侯府的大姑娘,又怎麼可能會瞧上自己呢?

倒是她多慮了。

再說,前世的時候,這位世子爺十分愛重自己的妻子。徐氏嫁去近十年都無身孕,嬴鴻也一人扛著壓力堅決不肯納妾,更是沒有碰過彆的女人一根手指頭。

她閨中好友不多,但徐氏算一個。前世的時候,後來顧家“平反”回了京城,徐氏每回來府上,都會去她那裡略坐坐。

她話不多,也鮮少把她夫君掛在嘴邊。但畢竟都是為人婦多年的,即便她不說她也看得明白,她心裡也是滿滿裝著她夫君的。

雖然她從小想嫁的人是顧家的老四,她與顧旭定親的時候,她也湊在她耳邊玩笑說過要與她做妯娌的話,但她知道,多年的夫妻扶持、相濡以沫、朝夕相處,又如何是幼時的幾分竹馬青梅之情可以比得上的?

何況,她的夫君待她那樣好,事事都為她著想,給她庇護。

人心都是肉長的,多年的陪伴,自然比少時的青澀懵懂之情要珍貴許多。

且她也知道,顧家老四日後也有自己的緣分在,並且夫妻十分恩愛甜蜜。他心裡,是沒有徐氏的。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緣分。

隻是,前世徐氏與嬴鴻成婚,是在幾年後。她不知道,如今的嬴鴻,是不是已經認定了徐氏。

若是的話,她自然無需做什麼。但若不是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推波助瀾。

很顯然,這個時候的徐氏滿心滿眼隻有顧晏的。若她推了一把,真提早促成了她與嬴鴻的緣分,就眼下來講,她勢必會傷心。

若是順其自然的事情還好,但若是人為強行乾預,她總歸於心不忍。

嬴家欲結親的意思,刑氏隻與女兒兒媳說了。馮氏也擔心小姑,等丈夫從書院回來後,也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丈夫葉蕭。

葉蕭也發愁,心事都寫在臉上,在魏昭再三追問下,倒是說了。

魏昭聽後一時沒出聲,沉默了有一會兒,才問葉蕭:“大妹妹是何意?”

葉蕭:“她當然不想嫁去嬴家。”

但魏昭其實問的不是這個。

“我的意思是……為何不許了顧家?是顧家沒有再結親的意思,還是大妹妹也不肯嫁去顧家?”

葉蕭歎了口氣,如實說:“聽我母親的意思,大妹思慮頗多。顧旭與唐家交好,大妹總認為顧旭不是良配,堅決不肯。”

“至於顧家那邊,雖然沒再與母親明確提起過結親,但顧家還是有這個意思的。隻是當初梅花莊上發生的事情,的確葉家有錯在先,這回若母親不先開口,顧家是身份貴重的人家,顧旭也不是非葉家女不可,顧夫人倒是不好一再主動,顯得好像顧旭娶不著媳婦一樣。”

“這事情隻能我母親主動周旋,但若是大妹不願的話,母親自然不會完全不顧及大妹的意思。”

撇開顧旭與唐家的那幾分交情不說,其實葉蕭真覺得顧旭便是妹妹良配。顧旭這個人出息得很,又耿直正義,顧家也是一門忠烈,他聽母親說,顧老夫人與諸位夫人也是十分好想與的。

魏昭卻道:“她既不願,自有不願的原因。這世上又不是隻有顧旭一個好男兒,不一定非他不可。”

第33章

魏昭雖與葉榕不熟,但僅就前世黑水河畔寺廟地下室內的短暫相處,憑他敏銳的洞察力,還是能夠識清一個人的。

這位葉家大姑娘,心地善良,為人正義,雖然麵上瞧著嚴肅又規矩大,但她並不迂腐刻板。前世,魏家獲罪滿門抄斬,朝廷各州各縣衙門到處張貼捉拿他的告示,他不信這葉榕姑娘會不知道。

可即便知道救了他會擔風險,即便她已經走遠了,卻還是回來了。

她為人聰慧心思縝密,行事也很謹慎小心。當時情況其實十分緊急,但她在那等危急關頭,還能避開所有追查官兵,給他買藥熬藥,單這份智慧與淡定從容能扛事的魄力,就夠他賞識的了。

她絕不是外表瞧著的那樣柔弱,她絕對是堅強的。

他當時還想,到底是顧家的嫡長媳,當如是。

隻可惜,前世他注定是個短命鬼,未來得及報答恩情。所以,當一睜眼又回到十七歲這年的時候,他決定在這一世報恩。

一時接近不了她,他隻能先接近她兄長葉蕭。

幫扶她兄長,也算是間接幫扶了她一把。

起初在葉蕭書房的時候,他並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敵意那般大,但後來他明白了。他是看了她給葉蕭的那份卷題後,明白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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