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與她細說過自己的計劃,如今,也隻有走到這一步了。
“嗯,是要去了。”他說,“再不去,怕是我那嶽丈大人就真的沒了命。”
自然是大事為重的,葉榕鬆開他手,也嚴肅了些:“那你去吧,我在房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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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是在老侯爺書房內等著的老侯爺,因沒特意藏著自己身上的氣息,所以,當老侯爺人還沒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屋內有人了。
“你們都下去吧。”立在書房門口,老侯爺側頭負手吩咐跟隨身後的隨從。
隨從退下後,老侯爺這才推門而入。而與其同時,魏昭也拿起火折子點亮了蠟燭。
魏昭疾步朝老侯爺走來,抱手彎腰深深拜了一禮後,才說:“孫兒有要事請祖父幫忙。”
老侯爺一早便覺察到事情不對勁,所以,此番見魏昭這個孫女婿侯在此地,倒也不奇怪。
他率先坐了下來後,朝他伸手:“坐。”
魏昭便坐了下來。
老侯爺坐下後,目光炯炯有神盯著對麵的人:“說吧。”
魏昭直言:“嶽父大人並沒有死。”
老侯爺手一抖,目光盯著麵前的後生看,一動未動。其實之前他心中倒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因為覺得太荒唐,被自己否定了。
而如今,又親耳聽到這樣的話,他難免會有些覺得不太真實。
老侯爺一時沒出聲,魏昭徑自說:“說起來,晚輩也該向您老人家請罪。不過,事發的時候情況緊急,也就暫時沒與您商議。”
“唐統兄妹等人有害嶽父性命嫁禍嶽母舅兄的意思,相信是逃不過您老人家的眼睛的。而此事,孫兒恰也事先得到了消息。孫兒想,若隻是阻止唐統等人的陰謀,但隻要他們爭奪世子之位之心不死,日後依舊是後患無窮……”
“所以,孫兒便狠了狠心,索性將計就計。唐統之輩心思惡毒,既敢生了謀害嶽父之心,日後也沒有什麼不敢的了。”
老侯爺心中的確是這樣想的,不過,他也不信輕信了魏昭這個孫女婿的話。
“老夫又為何信你。”老侯爺終於開口了,到底也是關心兒子的,又問,“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魏昭道:“嶽父隻是吃了停息丸,昏迷三日後便可醒。所以,還需祖父您想法子將嶽父從棺槨中掉出來。”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老侯爺眸子又冷又厲。
魏昭隻有恭敬,卻無畏懼,聞聲道:“明日棺材如期下葬,隻是棺材裡沒人而已。這段日子,嶽父還得您來藏著。等到時機成熟,再放他出來。最後,明兒嶽父一下葬,便請祖父去京兆府衙門走一趟,以侯爺的身份壓京兆尹大人,務必將‘毒害’嶽父的凶手立即行以斬首示眾之刑。”
老侯爺也是混了大半輩子的人,一聽魏昭的話,他便大概能猜得出他的布局了。
他問:“這麼短的日子,你去哪裡找來的死囚犯頂替?還有,這麼重大的案件,豈是可以由著你想的來的,萬一錯了一步,你的計劃也是滿盤皆空。”
魏昭沒瞞著,直接說:“京兆府衙門有孫兒的人,換囚不麻煩。”
老侯爺虛眯了下眼睛,又重新上下打量麵前的後生一番。魏昭就坐著任其打量,等老侯爺打量完了,他才又說:
“唐統比我想象中要更謹慎,所以,嶽母舅兄不‘死’,嶽父不‘下葬’,他是不會放鬆警惕的。”
老侯爺:“你原是計劃唐統當著老大的麵招供?而後,讓老大去親自狀告?若隻是老大一人狀告,怕是不具有可信度。”
“藏於京兆府衙門的證據是假的,一旦嶽父親自擊鼓狀告,我會安排將真的證據示於人前。”
老侯爺:“就算如此,最後你贏了。就算蕭兒與他母親可以翻案,但是死囚頂替這種殺頭的大罪你又如何掩飾過去?若是蕭兒母子日後無法以真實身份示人,你與榕兒此番計劃,豈不是也為他人做嫁衣?”
魏昭這麼做,其實也有另外一步的打算。嶽母與舅兄死遁,也算是暫時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日後,若是他成功了,他們母子二人自然可以重新恢複身份。但若是他不幸失敗了,至少如他答應過妻子的那樣,保了他們二人性命。
魏昭說:“隻要爵位不是落入唐統等人手中,那麼是嶽父襲爵,還是二叔襲爵,與我與榕兒來說,都一樣。”
“你瞞不過我。”老侯爺不信,“你大費周章安排這一大出戲,不可能最後想要的是這種結局。榕兒那丫頭我也算了解,她最是孝順,她是不可能答應讓她母親日後隱姓埋名日日過提心吊膽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