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外頭忙碌奔波,累了一整天。如今,既是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二人也都十分的享受這個休息時間。
葉榕嫌熱,推了推他,見推不動,又回頭望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眼神不對勁。
葉榕眨了下眼睛,心中咯噔了一下,差不多意識到他剛剛那一句話暗指的是什麼了。
她與顧旭始終都特彆清白坦蕩,所以,倒也沒什麼不能對他說的。既想到了這一層麵,葉榕肯定要直說的,所以就道:
“你是指傍晚的時候在宮外……?”
魏昭沒說話,隻輕輕頷首,目光依舊鎖著人的臉。眼神冷,臉也冷。
葉榕就笑起來。
“我進宮求皇後娘娘,他也進宮去了,是去替我母親求情的。”笑了一半,葉榕嘴角也覺得沉重起來,她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給自己的丈夫聽,絲毫不隱瞞,“二哥,我從前恨他怨他,今天忽然就原諒他了。”
“也不能說原諒,就覺得,過了這麼久,如今他早就離我的世界很遠很遠了。我不會希望他不好,我隻希望以後我可以好好過我的日子,而他可以好好過他的日子。”
“你能做得到嗎?”魏昭問,語氣中帶著些酸意。
在這種事情麵前,葉榕片刻不敢含糊,忙保證說自己可以。
可魏昭又說:“你可以,他未必可以。”他麵色沉沉,如雷雨來臨之前的滾滾烏雲,“這個顧旭,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他吐槽,“他就不明白,他如今再做什麼都已經無用,他早出局了嗎?”
葉榕附和他:“是是是,他還沉浸在過去,也隻有我想得明白。”
從前沒有男人為自己吃過醋,這還是頭一回。處理起這種問題來,葉榕其實也挺棘手的。不過她覺得,能為她爭風吃醋的男人,總歸是心裡疼她愛她的,他很高興。
魏昭心中是挺生氣的,但他是煩顧旭,對自己的妻子,疼愛嗬護還來不及呢,不可能對她有怨言。所以,說了幾句牢騷話,倒也不再提這事兒。
魏昭雖沒再提這事兒,但卻把這事兒記在了心中。但眼下要全心全意應付唐統等人,未必分得出時間來對付顧旭。所以,魏昭也隻是暫且把此事記在心中。
而顧旭那邊,卻是沒把葉榕的話聽進去的,他去找了唐統。
唐統才從營裡回來,顧旭把他堵在了大門口。
如今唐統軍銜在顧旭之上,再見顧旭,自然又是一番姿態。他負著手,踱著大方步,徐徐朝顧旭走來。
腳下步子極為緩慢,挺胸昂首,做足了架勢。
雖然早就看清了唐統的為人,但也隻有真正見到他是如何的在自己跟前擺譜擺官架,顧旭才算是真正看清他。不由得再次自嘲,瞧瞧,這便就是他曾經最信任的袍澤兄弟。
但如今的顧旭也不會再多想許多無用的,他來找唐統,可不是巴結敘舊情的。
“唐兄如今當真好威風,數日不見,小弟實在當刮目相看。”顧旭說著奉承的話,卻是完全表達了另外一個意思。
唐統不在乎這些,隻冷哼說:“顧將軍不必兜圈子,既然來了,便有事說事吧。”
於是顧旭道:“也沒什麼事,隻是前來與唐兄道一聲恭喜的。你升任之後,我可還沒對你道一聲賀呢。”
唐統乾笑兩聲:“道賀就不必了。”又說,“顧將軍如今腳是站在哪一邊的,老夫不瞎,眼中看得清清楚楚。但做什麼選擇,是顧將軍自己的事,老夫左右不了。可你既然做了選擇,你我之間,自然一拍兩散。”
“你也休想從我這裡套到個一句半句的,不管你疑心什麼,我隻有一句:無可奉告。”
說罷,唐統朝顧旭伸出一隻手來:“顧將軍請回吧,如今我們唐家,不歡迎你。”
自從那日宮門口一見,二人把話說開了後,葉榕始終怕顧旭執著著多管閒事而壞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時常倒是從鏡子裡盯著顧旭行蹤。
見他真去找了唐統後,葉榕一時倒是沒了法子,隻求助魏昭道:“二哥可有法子?”
“這事交給我吧。”魏昭應了下來。
可晚間卻傳出了消息來,說是顧家大爺暈倒在了唐府旁邊的那條胡同。且有目擊者出來作證,說是親眼瞧見顧家大爺與唐將軍一處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