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葉老侯爺畢竟死了兒子,若是能與魏昭夫妻合謀,想必是魏昭夫妻手中抓著什麼重要的證據。否則的話,葉老侯爺又憑什麼相信他們夫妻二人?
若是這樣的話,案子翻盤,對他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他那個妹妹從小就蠢,而且貪生怕死。若是沒有意外還好,一旦出現意外,她勢必是會為了保自己的命而於大局不顧的。
若是自己的親妹妹親自去衙門狀告他參與殺害葉侯府大老爺一事,情況肯定是不一樣的。外人狀告,他隻要一口咬住死不承認便可,即便再拿出證據來,那也是死無對證。並且,他還可以說是因為立場問題而對他施以陷害。
而如今,若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狀告他,他便是毫無招架之力。
若是能見她一麵就好了。
唐統於屋內來回踱步,想著眼下已無時間了,定要進侯府去與妹妹見個麵才行。他自己進不去,所以,目標自然又放在了葉千榮身上。
這件事情,其實對葉千榮的打擊是最大的。這幾日,為了家裡的事情,他連書院也沒去。葉家回不得,他隻能一直呆在唐家。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娘,竟然會與那個樊賓有……他覺得簡直是可笑之極。
這些日子,外麵流言四起,傳得沸沸揚揚。那樊賓母子,更是不顧樊家的臉麵,逢人就說。如今,唐家,他們母子,早成了笑柄。
他還有什麼臉麵走出這個門去。
甚至,他自己都不由懷疑起來,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葉千榮與唐統一樣,都是個極為有野心的人。眼瞅著精心盤算的一盤棋,就這樣毀儘了,他是受不了的。
此事一出,不論他是不是葉家的種,他都沒資格再繼承葉侯府。
若沒與爵位靠得那麼近過,或許,他也不會這麼難過。但功敗垂成的感覺,他實在受不了。
所以當唐統再次來找他,要他定要想法子潛回葉侯府的時候,葉千榮隻沉著臉冷冰冰看向唐統:
“舅舅的眼皮子底下,究竟是怎麼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目光極為陰冷,語氣也很不好,他是怪他的,“我娘蠢,舅舅可不蠢!既然知道娘與那個樊賓從前有過糾葛,為何還要讓他常常來?”
唐統還窩著一肚子火呢!
發生這種事情,難道是他願意看到的嗎?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又何必起內訌?
唐統此刻對自己這個外甥十分失望,他此時此刻想的不是如何共度難關,竟然是推卸責任。他竟然還怪起自己來。
若不是他娘糊塗、自己拎不清,彆說樊賓日日來府上,就算日日貼她跟前,也不會出事。說到底,還是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但唐統此刻不想爭論這些,隻忍著心中的不快,儘量心平氣和道:“此事既發生了,再論是誰的不是,已無用處。眼下需要做的,是莫要起內訌,更莫要讓敵人鑽了空子。榮兒,我是你親舅舅,我是不會害你。”
“你母親被單獨困在葉家,這是他們的計謀。”又說,“府上有奸細,自從事發後,好幾個丫頭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千榮卻抬起略顯沉重的眼皮,看向麵前自己的舅舅,沉沉問:“左右我也是一無所有了,不是嗎?”
又倏的攥緊雙拳來,白細麵皮上有隱忍的怒氣,他壓抑著怒氣低聲道:“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話!”
當初若不走上這條絕境,他或許還有機會。而如今,他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葉家此招明顯彆有用心,目的就是迷惑他娘的。若是她娘被葉家人半哄半騙半嚇唬的帶去衙門,將之前的一應計劃全盤招供,那他名聲儘毀,什麼都沒有了!
“舅舅讓我去葉家,難道不知道,如今葉家避我如瘟神嗎?我去……我怎麼去?”他質問。
唐統目光久久停於葉千榮麵上,打量了他許久。艱難挪開目光後,他忽然心中生出一計來。
而此刻的葉侯府,唐姨娘已經不在柴房內關押了。連著數日的驚嚇,唐姨娘怕死得早和盤托出了。
隻不過,她把罪責一應儘數往自己兄長唐統身上推去,倒是把自己跟兒子摘得一乾二淨。甚至,為了證明自己兒子就是葉家的種,還說她與樊賓之事乃是兄長算計。
兄長怕她嘴巴不牢靠,所以,這次算計她與樊賓睡在一起,好以此拿捏住他們母子的把柄。
“老侯爺,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