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在喜歡的姑娘麵前的麵子,於他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他有更重要的,想要嗬護和留住。
林南音撓撓頭:“我其實打了電話,我媽說能找她同學問問。她同學在省醫院,然後她同學的徒弟有在市醫院的,就是中間隔的人多,還沒給我回電話。”
陳牛一愣。
他沒想到,林南音已經問過了。
他眨眨眼,彆過頭,有些哽咽:“林知青,謝、謝謝你。”
“你真是個好人。”
林南音就道:“你也是個好人。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嘛。”
對於陳牛的幫助,林南音也記在心上。她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天了,這對於她來說,是很出格的決定。
但她想到陳牛給予她的種種沉默又貼心的幫助,尤其是趙康那件事,就覺得自己應該做更多。
如果沒有陳牛的堅持,牽牛花的意外舉動,誰能想到那是治安隊長監守自盜呢。
那她將會生活在恐懼之中,根本無法安心生活。
陳牛搖頭:“我那不算什麼,你對我的幫助太大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那麼多照看人的細節。”
然後兩個都不是很會說的人開始循環感激。
直到林南音因尷尬中止,提出回病房。
陳牛踏進病房時,趴在病床邊的時千抖了兩下耳朵。
他發誓,他不是有意偷聽的。
隻是耳朵真的太好,安靜環境下,完全忽略不了一牆之隔的小聲談話。
為了掩蓋自己能聽到,時千等了會,才拉了陳牛去找廁所。
林南音留著照看老太太,也就不知道,時千又取出兩個金碗鎮住了陳牛。
“哞哞。”
拿去換錢用吧。
陳牛還想接著給張佩月治病,自然需要更多的錢。
回去拿金碗什麼的,時千覺得浪費時間,乾脆再給陳牛兩個。
陳牛趕緊把兩個金燦燦的碗收好,目光驚詫又感動地看著小牛。
這肯定是牽牛花私藏的家底。
卻願意拿出來給老太太治病,可見老太太的心意沒白費,也可見牽牛花的良善。
牽牛花都沒考慮過,他會不會見財起意。
陳牛深覺自己不幸的同時,又感慨自己太幸運。
有徐有光等鄉親的關懷和幫助,又有林南音的默默付出,更有牽牛花全力的支持……
“牽牛花,這些算我借你的。”陳牛半蹲下來,抱住時千的脖子說,“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陳牛純樸地想,以後就得給牽牛花真祖宗的待遇。
多慣著他些,對他更好。
時千蹭他一下:“哞哞。”
好了好了,彆肉麻了,忙去吧。
彆的事,時千也出不了什麼力氣,隻有這麼幾個金碗還能起到用場。
真是萬幸,他還有金碗,能夠換錢給老太太看看病。
緊接著,是醫生和林南音兩邊都得了消息——市醫院應該有更好的藥。
林南音這邊,還聯係上一個醫生。
具體了解後,知道藥是進口的。價格太貴,效果也不保證有用。
出於各方麵考慮,陳牛可以把張佩月留在縣醫院,同時自己出發,去市醫院取藥,再帶回來。老太太可能禁不起路途的顛簸,最好等著藥來。
於是從沒去過市裡的陳牛,就帶著兩隻金碗去了市裡。
到了市裡,陳牛得先去黑市換錢。
在本縣黑市賣的話,容易被人摸到根底,出現大後患。而在外麵的黑市,人生地不熟,同樣也不安全。
陳牛出發得急,沒趕上徐有光給他送大家湊的錢。也隻有林南音,因為距離近,把自己身上的錢都塞給了陳牛。
可細算來,錢還是不夠的。
林南音不知道陳牛怎麼弄錢,她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開口是借錢的事。
電話那頭,林南音的媽媽不解地問:“還借錢,借那麼多?那人跟你什麼關係。”
“媽,人家也幫了我,多大的忙呢。”
“是你對象?你老實說,媽不是那種不開明的人,人好就行。”
林南音都想鑽進電話線裡去了:“媽,真不是。就是一個,很好的同誌。我求求你了,媽媽,人家很照顧我的。”
電話那頭又問了幾句,最後道:“南音,家裡能借你一半。但你要做好錢打水漂的準備,據我了解,那種進口藥的臨床效果隻能延續一段時間,甚至根本沒用。”
“媽,我開口就是考慮好了,謝謝你的支持。”
林南音借到錢,轉頭拍腦袋。
她不知道怎麼聯係上陳牛了。
又厚著臉皮,做好心理準備,打電話去市醫院,麻煩那位她媽媽同學的徒弟。
那頭倒是痛快:“那個小夥子啊,已經拿到藥走了。就是好像受了傷,先去包了一大卷繃帶,再過來拿藥的。”
林南音腦補了一圈,夢裡夢見一些血糊糊的東西。
第一天有些焦慮,趁著徐有光帶著時千來,抱著聽不懂的小牛宣泄了一下。
完全聽得懂的時千:啊啊啊!
焦慮的隊伍,加他一個。
尤其時千還猜得到,陳牛鐵定是去賣金碗了,擔心更明確。
陳牛應該不會在黑市挨砍了吧?
第一天,當陳牛裹著繃帶,揣著錢票回來時,時千的懷疑達到頂峰。
給老太太用了藥,等效果時,時千偷偷劃拉一個“搶黑市”。
林南音休息去了,另一床的病人出了院。
陳牛一看老太太還睡著,點點頭。
他遇到強搶,沒辦法乾脆來了一出黑吃黑,把黑市的人反搶了。
代價是負傷了,但金碗還在,還收獲了很多錢票。
收回金碗的時千:……
你們猛男隊的,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