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火葬場五(1 / 2)

隨著韓湘徵一黨的敗落,整個朝政,甚至整個豊國都掌握在韓湘君的手裡,他兵權政權一統,不是君王勝似君王,離登頂大寶隻一步之遙。不過,眼下韓湘君卻並不急,甚至開始走起了孝子之路,他整日往承安殿侍疾,似乎一心悲痛皇帝命不久矣,連朝政也無暇顧及。

為此,以王家為首的朝堂勢力迅速崛起,如日中天,在太子侍疾期間,王家家主王郅延總覽內閣大權,連奏疏都敢親自批閱。

此舉引得一些保皇黨不滿,直指其外戚乾政,盜國奸臣。

自然之道,盛極必衰就是這個道理了,王家四代官宦之家,樹大根深,但不成器的子孫也一抓一大把。韓湘君從他任東宮儲君開始,就已經著人暗中收集了王家大大小小上白條罪證,就等這一刻,一舉擊敗。

在他“侍疾”一月之後,似乎才想起來朝政之事。

上朝那日,晴空萬裡,朝臣們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的入勤政殿,然而,誰人也沒想到,今日平靜的外表下早已醞釀了一場滔天陰謀。

保皇黨常禦史呈上了一封彈劾奏章,該奏章堪稱曆史之最——最長的奏章。整整齊齊羅列了王家十數年來的樁樁罪狀,小至王家子孫欺壓百姓,強取豪奪,大至王家家主暗自受賄買賣官職,霍亂朝綱。

奏章念了整整一個上午,據說王家家主王郅延當場吐血倒地,一病不起。

韓湘君憐惜王家家主年邁,且又是王皇後的父親,他名義上的外祖父。因此,隻罷黜其官職,其他涉事子孫則安罪行律法處置。

如此一來,一夕之間,朝堂瞬間拔出了一大半王家勢力,重新洗牌。一些以擁護韓湘君的新興勢力如雨後春筍紛紛冒了出來。

至此,韓湘君真正的大權在握,成為豊國金字塔尖的人物。

......

王皇後因父親病倒,整個人也仿佛老了十歲,在景陽宮大罵韓湘君逆子,花瓶瓷器摔了一波又一波,仍是不解氣。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來了。”婢女匆忙進殿稟報。

王皇後柳眉倒豎,戾氣衝天,咬牙切齒道:“他來得正好,本宮正要好好與他算賬!”

“母後想與孤算何帳?”未等通報,韓湘君已經抬

腳大步進了殿門。

“你這個逆子!”王皇後眼眶猩紅。

“母後稍安勿躁,孤此次來,是有事與您商量。”

“你這個逆子,狼子野心,忘恩負義,枉我這麼些年將你養大,扶你上位,可沒想到,你竟然將利齒獠牙對準我王家。”

“母後說的是,沒有你們王家就沒有孤今日。”

見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愜意的模樣,王皇後更是恨得嘔血,指著他大罵,“逆子!你這個逆子!早知如此,本宮當初就應該掐死你在繈褓之中。”

聞言,韓湘君頓時沉下臉,勾唇冷笑道:“後悔了?你後悔的事應該不止這一件,當年你就不應該將你的宮女推上龍榻,若無此舉,想必你王家的結局會比今日好得多。”

他話音一落,王皇後瞳孔猛的一縮,慌亂掩飾道:“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

“不知?”韓湘君站起來,走近她,從袖中拿出一張藥方,“這個你可認得?當年陸芹懷孕不過堪堪八個月,你為了與高貴妃爭寵,便故意棄母留子。”

他眼眶微微發紅,情緒略微激動,“陸芹做錯了何事?孤又做錯了何事?你為了你的野心,讓孤與生母天人永隔,你心思狠毒至此,又豈有資格教訓孤?”

王皇後驚恐的看著他,“此事你如何得知?”

太子非王皇後親生,此事眾人知曉,卻隻清楚太子生母是難產而亡,卻並不知是王皇後故意為之,這個秘密王皇後隱藏得極好,卻不想竟被他知曉了。

韓湘君逼近一步,眸子如冬日冰淩,寒冷又尖銳,“你為了掩蓋你做的醜事,竟不惜暗中派人滅陸氏滿門,讓孤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你說,你王家該不該死?”

王皇後驚恐的尖叫起來,“所以,你為了報複本宮,便生生害死了濯兒?他何其無辜,他從小待你親如兄弟,對你愛護有加,你怎麼心狠至此?”

提到韓湘濯,是他心裡深深不可磨滅的痛,那是他唯一敬重的兄長,也是這世間唯一待他好的人。可那個夜裡,眼見他躺在榻上咳嗽不已,站在一旁的他卻起了歹心。

他說:“弟弟,我沒事,你回去歇息吧。”

他每一次對他說話都極其溫和,哪怕是在病痛中,

也不忍他擔心過多,極力表現如常,以安撫他。

可他的皇兄,他善良敦厚的皇兄,卻並不知道,在他身子漸好的時候,在儲君人選搖擺不定的時候,他疼愛的弟弟就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那一夜,他沒有回自己的寢殿,而是從旁拿了一條長長的巾帕走到他身後,將他的脖頸緊緊勒住,用力捆綁在床柱上,直到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斷了氣。

至那之後,他成了王皇後唯一的儲君人選。

可至那之後,他卻頻頻噩夢纏身,永世不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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