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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易行今日同十二去京郊遊玩, 回來得比去上朝的寧王父子三人要早,一回府就聽說了寶意從萬寶奇珍樓帶了岑安的真跡回來的事。

一回到大廳, 謝易行的目光首先就被擺放在這裡的屏風所吸引。

寧王妃見狀,笑道:“好了,又來了一個對岑安真跡癡迷的。”

寶意跟沈怡君兩個人剛才已經把桂花宴跟螃蟹都拋在了腦後,先在這裡看起了這屏風, 將上麵的一百多個字都認認真真地品鑒了一遍,還探討起了二十六歲的岑安的用筆習慣。

聽見寧王妃的話, 兩人轉過頭, 就見到謝易行的清冷眼眸在見到這屏風時, 裡頭也像是燃起了熱意。

寶意頓時朝哥哥招了招手:“哥哥,快過來。”

謝易行行至這屏風前,首先看了上麵的落款,然後再看將上麵所書飛快地看了一遍,最後開口道:“果然是岑安的真跡, 不過跟他三十六歲那時的書寫風格有所不同。”

“對,這一幅字比他最後那幅早了十年。”寶意說,“哥哥看——”

她拉著謝易行, 讓他去看這成文的時間, 兄妹二人站在一起,沈怡君從他們身邊離開,回到了寧王妃身旁。

寧王妃見她過來, 隻笑吟吟地道:“怎麼不繼續看了?”

沈怡君看著寶意跟謝意行, 他們這站在一起, 光看背影,倒像是差了些歲數的兄弟,不過對這岑安真跡的喜愛跟癡迷,兩個人都是不相上下。

沈怡君伸手,扶住了寧王妃的手臂,站在她身旁道:“我對岑安的書法隻是有所涉獵,哪像寶意跟三叔,他們兩個湊到一塊兒才有話說呢,我就不去摻和了。”

謝易行知道這屏風上的字是真跡,又保存得如此完好,定然價格不菲。

但是也沒想到,它在拍賣中竟是拍出了七十萬兩黃金的高價,而且霍老買下來給寶意,隻是為了讓她看著練習、臨摹。

霍老對寶意疼愛,岑安的真跡給了妹妹,大概率就是要留在寧王府了。

謝易行心中喜愛,手也技癢,就難得對妹妹開口道:“這屏風能不能先予哥哥幾日,放在哥哥的院中,讓哥哥獨賞幾日。”

寶意拍下這屏風,本就有一部分是因為覺得三哥會喜歡。

眼下見哥哥提了請求,她自然是要答應他的。可就在謝易行看著妹妹要開口說好的時候,他們的父兄回來了。

寧王從宮中回來,已經知道萬寶奇珍樓今日拍賣了岑安真跡跟畫聖之作的事。

北周在馬背上得了天下,為了守成,一代代也開始崇文,朝中自有著收藏名家書畫的風氣。

這種等級的名家之作一現世,他們就都收到了消息,自然也知道在拍賣會上有人一口氣買下了這三件真跡,而且那兩幅畫還是壓著歐陽昭明買下的。

歐陽太尉可以告假跑去萬寶奇珍樓,可他們卻不行,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過他們最想知道的還是誰這麼有能耐,居然虎口奪食,從歐陽太尉的手中搶了他要的畫。

寧王心中也是一樣好奇,坐馬車回來的時候想了一路。

趙顯清的畫還好,他不是特彆喜愛,但岑安的書法他是真的喜歡。

這屏風若是自己得了,那定然要好好地賞玩,不光這樣,還要專門設宴好讓旁人來瞧瞧,炫耀一番。

“回頭也許應該去問問歐陽昭明,說不定能告訴我那屏風的去向。”

懷著這樣的念頭,寧王回到了府中,一進大廳就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屏風正立在廳中,他一時間愣在了門口,把後麵長子跟次子的路都擋住了。

“爹怎麼不走了?”謝臨淵在後麵問道。

他說著側頭去看裡頭是有什麼,隻見妹妹穿著從自己這裡要去的舊衣,正跟三弟站在一架屏風前,兩人瞧著是在這裡站了一段時間了。

正要答應三哥的寶意聽見二哥的聲音,轉頭見著是爹回來了,頓時朝著這邊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爹回來了!”

跟在後麵的謝嘉詡跟謝臨淵就沒有這樣單獨打招呼的待遇了,隻聽見妹妹籠統地叫了一聲“哥哥”。

寧王回過神來,眼睛一亮,反應同謝易行剛剛看到這屏風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跨過了門檻走進來,來到了兒子跟女兒身邊:“這是……萬寶奇珍樓今天拍賣的岑安真跡?是魚兒你買回來的?”

沒想到啊,他想了一路這屏風的去向,最後竟然是花落在了自己家。

寧王繞著屏風轉了一圈,然後想起了這屏風的價格——女兒要是真的豪擲七十萬兩黃金把它買回來,那自己給她的私房錢豈不就全都搭進去了還不夠?

寧王定住腳步,看向女兒,再次想起今日趙顯清的兩幅畫跟這屏風是落在了同一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