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
“世子妃。”
謝嘉詡沐浴後坐在書房中看書, 聽見外頭的丫鬟叫世子妃,就知道是妻子回來了。
他抬眸看向門外。
她用過晚膳之後就去了母親的院子, 在那裡停留了好些時候。
眼下應是把設宴的事情都定了,這才回來。
沈怡君帶著侍女從外麵進來,見到在燈下看書的謝嘉詡。
她目光瞥見著他手邊的茶已經沒有冒氣了,於是對自己的侍女吩咐道:“去沏一杯清茶來, 放些從府中帶過來的白菊。”
侍女很快去了又回,沈怡君接過了茶, 才拿在手上走到了書桌旁, 將那杯已經涼了的茶換了。
謝嘉詡聽到旁邊的聲音, 又從書中抬起頭來,望向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目光太過明顯,令沈怡君在將換下去的那茶盞給了自己的侍女之後,便轉過頭來笑著問他:“世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過來。”
謝嘉詡放下書,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將她帶到自己身前來。
沈怡君順著他的力道從桌旁來到了他身前,然後叫他一拉坐在了他的腿上。
儘管現在已經快要到就寢時分,而且兩人又是在他們自己的院子裡, 但是叫夫君這樣拉下來, 沈怡君還是覺得難為情。
她一時間臉頰緋紅,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這是書房。”
到底是新婚燕爾,小夫妻會想要時時刻刻貼在一起也是正常。
不過謝嘉詡倒是真的沒想在這書房裡行孟浪之事, 隻是在燈下看著嬌妻, 想著她平日何等的爽朗端莊, 此刻坐在自己腿上這樣臉紅,真是難得一見。
他想著抬起了手,以指節撫過妻子的臉側,說道:“便是在書房又如何?”
沈怡君剜了他一眼,待要掙紮,卻被謝嘉詡按住了。
他說道:“我不做旁的。”
他放下了手,兩手交叉著攬在妻子的腰上,“能這樣抱著你,我到現在還覺得像是做夢。”
沈怡君聽到這話,不動了,他們這親定得順利,可是完婚卻是一波三折。
她歎了一聲,安然地依靠在了夫君身上,聽他問自己,“方才去了娘那兒,同她說了什麼?”
“還有什麼?”維持著這個姿勢,沈怡君懶懶地道,“我將擬好的單子拿了過去讓娘看過了,然後商討了些宴會的細節。原本聽著三叔跟妹妹都在爹娘的院子裡,還帶了些糕點過去想他們嘗嘗,可是沒想到他們跟爹都在書房裡,完全沉醉於岑安的那架屏風。等到我離開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出來過。”
謝嘉詡臉上露出個淡淡的笑容,說道:“三弟跟寶意就是像爹,對岑安的書法都癡迷得很。說起來今日這屏風一現世,朝中可是群臣都被驚動,個個心癢難耐,都想知道是誰把這屏風給買走了。”
明日上朝,都不知道爹會怎麼宣布屏風在他們寧王府上的消息。
沈怡君抬手拿起他在看的書,聽他對自己說道:“你想讓人品鑒你的點心,那應該去送給臨淵才是,那才是投其所好。”
沈怡君翻著書,道:“二叔那兒我自是已經派人送去了,哪能漏下?”
謝嘉詡聽著妻子的話,隻感到自己有了她,真是太好了。
手邊從此都續著熱茶——他朝著那杯子裡看了一眼,這還不是茶,而是清熱降火的白菊,是怕他晚上喝太多茶睡不好。
可是現在謝嘉詡似乎人逢喜事精神爽,半夜常常做夢驚醒的毛病都沒了,一覺能好好地睡到醒來,上朝的時候也沒那麼疲累。
——而父母手足,也有妻子幫著自己惦記。
他作為長兄,在弟弟妹妹年幼之時還會為他們尋一些有趣的玩意兒,等他們長大之後,他作為哥哥就沒怎麼再送東西過去了。
不比總是往母親院子裡跑的弟弟妹妹,謝嘉詡其實同各院之間的聯係是不怎麼緊密的,但如今有了妻子操持打點,他就感到自己跟家人又重新變得緊密起來。
他抱著沈怡君,叫她的名字:“怡君。”
沈怡君應了一聲,聽夫君說道,“謝謝你。”
她笑起來:“怎麼好端端的,又謝起我來了?”
謝嘉詡見她說完在自己的懷中轉了個身,一手搭上了椅背,坐在自己腿上低頭望著自己,“有件事情我倒是要問問你。”
他微微仰著頭,道:“你問。”
沈怡君道:“我是要問你寶意的口味,她是喜輕還是喜重?喜甜還是喜鹹?最喜歡的點心又是什麼?”
她問著夫君,見到他的俊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神色,就知道這些問題問他是問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