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意來不及多想,身體先過大腦行動,一下子掀開了蓋在身上的狐裘。
她從榻上滾了下來,摔在地上。
不過因為馬車裡鋪著厚厚的毯子,所以完全不疼。
月重闕見她一下子撲了過來,像是不要命一樣,要伸手去將這蜈蚣從躺著的人身上捉開。
他目光一閃,迅疾無比地從旁伸了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而那隻由他馴養,聽他心意號令的蜈蚣也在原位停了下來,沒有再向著目標的脖子爬。
他冷道“你不要命了?”
寶意被他捉著手腕,月重闕用的力道一點也不小。
在問過這一句之後,他又拉著寶意的手將她往後一拽,寶意被迫離開了地上躺著的影衛和那隻蜈蚣,條件反射地抬手要掰開那隻抓著自己的手“放——”
月重闕沒有鬆手。
他說“這不過是一條監察院的走狗而已,要把他扔出去凍死,我知道你心中不忍,這才讓天蜈去咬他一口,給他個痛快。”
寶意臉上的血色依然沒有恢複過來,不過見著這隻蜈蚣停下來,地上的人暫時不會被它一咬喪命,她剛硬提起來的氣一下子泄了,整個人往下墜了幾分,叫月重闕抓著的那隻手被勒得更痛了。
見她不打算再這樣去抓那隻蜈蚣,月重闕才鬆掉了手上的力勁。
他一收手,就聽寶意牙齒打架地道“那還真謝謝你啊……”
在這個情境下,寶意不大可能道謝,月重闕略一分辨,就知道她這是在諷刺自己。
他輕笑一聲,徹底鬆開了她。
寶意立刻把那隻被他捉住的手收了回去,然後一手握住了方才被他抓得已經變紅的手腕,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認了,我有靈泉,我知道我三哥有這麼一件寶貝,行了嗎?讓我救他。”
月重闕所要的不過就是她承認這一點,再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
因此寶意一鬆口,他就說了聲“好”,將那隻蜈蚣召了回來。
寶意看著他伸手,那隻蜈蚣又順著他的手背原路返回,隻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這些毒蟲是藏在他身上的什麼地方。
歐陽昭明身上滿是暗器,月重闕身上就養著毒蟲,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們兩個各自代表了北周監察院跟東狄一品閣的基礎風格。
既然已經捅破了窗戶紙,寶意也就不再遮掩了。
她從自己的小荷包裡取出了靈泉,在上次把荷包裡的存貨都消耗光以後,她就又再取出了兩瓶,放回了原位。
她的小荷包雖然被搜去了,但是裡麵的靈泉沒有少。
隻是她跪在昏迷的人麵前,把他翻回來,托著他的頭,想要喂他靈泉,可是在昏迷中的影衛嘴卻緊緊地閉著,讓寶意無法將靈泉送入他的口中。
月重闕見狀,再次伸手過來。
在他的指尖碰到這影衛的下顎之前,寶意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隻是在影衛的下顎上捏住了一個地方,輕輕鬆鬆讓他張開了口,對自己挑眉。
見他隻是要幫忙,沒有打算做彆的,寶意這才將瓶子裡的靈泉喂給了在昏迷中的影衛。
昏迷中的人自動地吞咽,寶意將瓶中的靈泉喂了他三分之二才停了手。
月重闕也放開了手,見著她把人輕輕地放回地麵上。
寶意望著他,鬆了一口氣。
靈泉雖然沒有那麼快見效,但喂他喝了下去,好歹能夠保住他的命。
然後,她就向月重闕求了一盆熱水。
原本要儘快地治愈這影衛身上的凍傷還有其他傷口,應該準備一大桶水,把剩下的一瓶多靈泉都倒進去才是,可是現在這裡天寒地凍的,要一桶熱水來泡不容易,所以寶意退而求其次,隻要了一盆。
熱水很快送來,她將剩下的三分之一靈泉倒了進去,把昏迷中的人凍傷得最厲害的手先放進了盆中浸泡,再給他浸泡了腿腳。
東狄民風不同彆處,女子也大膽,男女之間大防少,月重闕看著寶意的動作,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隻是寶意在為這影衛處理過能見到的傷口之後,想要再處理他身上的傷,卻不能下手去解他的衣服了。
見她的動作頓在那裡,月重闕才拍了拍手,等候在外麵的人立刻進來,從這寬敞的車廂裡把已經處理過手腳上的嚴重凍傷,喝過了靈泉的人抬了下去,同時把那盆水也端走了。
“郡主放心。”見著寶意擔憂地跟出去的目光,月重闕同她保證,“我讓他們給他換上厚的衣服,不會再將他綁在馬車上,在靈泉生效之前他都不會死。”
寶意這才望向他,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是自然。”月重闕對她一笑,“我雖不是君子,但也信守承諾。”
馬車裡剩下他們二人,在雪中停了半天的車隊再次開始前進。
在重新搖晃起來的節律中,寶意坐回了床榻邊,聽麵前的人問自己“你三哥手上的寶物可是一顆珠子?”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